第278章 【成了精的狐貍】

　　鄒姨的臥室裏。
　　我倆足足折騰了將近壹個小時，從床上到地上，從地上到窗臺，從窗臺到寫字臺，完後，扯出餐巾紙擦了擦，我迷戀地抱著她的後背，壹看表，已是八點出頭了。這次的鄒月娥要多主動有多主動，雖然以前跟家做的時候，這狐貍精的表現已經能稱得上放蕩了，但和今天壹比，還是小巫見大巫，不但那兒讓我那啥了，那兒也讓我那啥那啥了，這個騷勁兒呀，簡直就不要再提了。
　　歇了壹會兒，鄒月娥氣喘籲籲笑了壹下，“今兒過癮了吧？”
　　我壹嗯，把頭埋在她香噴噴的頭發裏吸了吸，“妳真夠那啥的。”
　　“床下貴婦，床上蕩婦，呵呵，妳不就喜歡姨這樣嗎？”鄒月娥把手往下壹模，從撕得不成樣子的絲襪上摸到了我的手，抓住，捏著我的壹根手指頭把玩著，“還說半個小時解決問題呢，這都壹個小時了，估計我媽他們都吃完早點了，嗯，穿衣服起來吧，趕緊收拾收拾屋子，妳看妳把我屋糟蹋的，成什麽樣子了？”
　　我道：“是妳折騰的，不是我。”
　　“好，好，是鄒姨的錯，妳是對的，什麽都是對的，行了不？”
　　“嗯。”我在熱乎乎的被子裏跟她膩味著，“不想起來呢，再躺會兒。”
　　方才太投入了，以至於沒註意其他的，我壹定神，說不得就轉頭看看房間。
　　臥室裏的確被我們折騰得夠嗆，床單和被子上面就不說了，全是鄒姨高跟鞋底子那壹塊塊的黑腳印，幾乎就沒有幹凈的地方了，墻上也是如此，潔白的墻壁此時多出了七八個鞋印子，有深有淺，還有幾道拉出了長長的弧線。再看窗臺，灰綠色的窗簾搖搖欲墜，上面掛在滑道上的鉤子，有壹多半都脫落了下來，窗簾皺巴巴地蜷縮在窗臺，玻璃上也滿是手印、汗跡和唇印，花不溜秋的。寫字臺上就更狼藉了，書書本本散落了壹地，連臺燈都翻倒在桌下，電線吊著它搖搖晃晃，附近的壹個抽屜還被高跟鞋踢掉了壹塊漆皮。
　　不看不知道，壹看嚇壹跳。
　　真有點慘不忍睹的味道。
　　我暗暗震驚於鄒月娥的戰鬥力，壹時間有點驚為天人，於是趕快用腳在被窩裏踢了她壹下，“餵。”我忘了她還穿著鞋呢，這壹下正好提在了黑高跟硬邦邦的鞋跟上，吸了口氣，疼得我夠嗆，“鄒姨，妳也忒能鬧騰了，那什麽，以後跟咱家的時候可不許這樣了啊，要不然讓我媽看見了，她又得數落我，我可丟不起這個人。”
　　鄒月娥斜眼笑看我壹眸子：“得了便宜賣乖，說的就是妳這種人。”
　　我壹咳嗽，嘀嘀咕咕道：“妳不也得便宜了麽？”
　　“我得什麽便宜了？”鄒月娥壹扭身，拿高跟鞋在我腿上輕輕踩了壹腳：“姨差點讓妳折騰得散了架，屁股現在還疼呢，噝，別碰，手拿開，真疼著呢。”打開我的手，鄒月娥笑吟吟地丟了我壹個白眼，手指點了點她自己的嘴唇，“看見沒有，嘴也腫了，下巴也有點抽筋，本來姨以前下巴磕就脫過位，妳還這麽折騰我。”
　　我反駁道：“是妳自己主動的啊。”
　　“那好，高跟鞋加連褲襪是妳提出來的吧？”鄒月娥瞅瞅我：“妳是得意了，可妳以為這鞋子和絲襪是很舒服的嗎？白天的時候為了形象，穿穿高跟鞋姨也忍了，可腳丫子腳腕子累了壹天，好不容易夜裏能歇歇，好嘛，妳又來了個新愛好，喜歡姨穿著高跟跟妳玩，得，這下好了，以後姨這高跟鞋也甭準備脫了，從白天穿到晚上，壹天二十四小時都閑不住了。”
　　我訕笑道：“我說了妳可以不穿的，是妳非要穿。”
　　鄒月娥看我壹眼，沒說話，轉過頭瞇眼盯著房門的方向。
　　我知道她可能是生氣了，忙拉了她壹把，摟著鄒姨小蠻腰道：“哎呀，我說著玩的，知道妳心疼我，緊著我，行了行了，我錯了，那什麽，從今天開始，妳的話就是聖旨，妳說啥我聽啥，以後絕對不惹妳生氣了，行不？”
　　“呵呵，這可是妳自己說的。”鄒月娥嘴角壹笑，“嗯，給姨捏捏後背。”
　　“呃，那妳轉過去。”我無奈從被子裏坐起來，往她身上壹趴，在她背上壹把把捏著。
　　早上的時候，我誤打誤撞地發了飆，壹時占據了主動地位，可短暫的交鋒後，我倆似乎又恢復了以前沒離婚時的關系，強勢的鄒月娥重新占據了領導地位，年齡上和心理上的優勢足足壓了我壹頭，對此，我也沒辦法說什麽，很多時候，男男女女間的關系在壹開始交往時就已經確定了主從，以前，是我火急火燎地求著鄒姨跟我結婚的，所以結婚以後，我的氣勢自然不如她，也就難免落了個“妻管嚴”的帽子。
　　唉，“怕老婆”這個詞，確實不怎麽露臉啊。
　　“我的好外甥，嘆氣幹啥？”鄒月娥腦袋壹歪，懶洋洋地拿眼角瞄瞄我。
　　我飛快把心裏那點小郁悶丟掉，道：“沒什麽，就是想妳真的不生氣了？回去後復婚？”
　　鄒月娥呵呵笑了笑，舒舒服服地享受著我的服務，抿嘴回答道：“很多人壹直認為感情這東西不是金錢可以衡量的，可我不這麽看，我覺得金錢也是衡量感情的壹個很具現化的玩意兒，妳能為了我，替吉祥出了買房的錢，又能隨隨便便扔給我家壹千萬，這已經說明妳心裏有我了，那可是壹千多萬啊，說句難聽點的話，這錢足夠妳去外面包養幾十個漂亮女人了，可妳沒有，妳還是把錢扔給了我家。”
　　“那是。”聽她這麽評價，我略微有些沾沾自喜。我這人別的優點不敢說，但卻絕對把感情看得比錢重要，別說壹千萬了，只要能讓鄒姨回心轉意，傾盡家財我也在所不惜，不就是幾個錢嘛。
　　“呦喝，說妳胖妳還喘上了？”鄒月娥又好氣又好笑道：“行，那就讓我的好哥哥再喘壹喘，嗯，更難得的是，妳大小也算個千萬富翁了，還能跟我壹個沒見過世面的農村老女人低聲下氣，跟我們家人低聲下氣，這也從某種角度說明……妳對鄒姨是有感情的。”
　　我糾正道：“不是有感情，是非常有感情。”
　　“呵呵，其實我真不知道是高興好還是說妳傻帽好了，放著晏婉如和蔣妍那樣的大美人兒妳不去娶，卻死活纏著我壹個小村姑，漂亮壹些又如何？漂亮能當飯吃嗎？只要是個有眼睛的男人恐怕都會在我們三人中選擇那兩個人吧？壹個年輕富貴，壹個有錢有名，唉，真不知道妳怎麽想的，還把鄒姨這個村姑當成了寶。”鄒月娥眼中難得露出壹抹溫柔，反手握住我的手，“……傻東西。”
　　我頭壹低，吻住她的肩膀：“就算妳是村姑，也是全世界最漂亮的村姑，我就喜歡妳。”
　　鄒月娥目光迷離地把手插進我的頭發裏，“小寶貝兒，姨也喜歡妳，喜歡得要死了。”
　　纏綿了片刻，我摟著她的後背把下巴磕壓在她肩上，“妳不生氣了就好，那天妳是不知道，我打電話到妳家說要過去，鄒奶奶就告訴我妳有對象了，可郁悶壞我了，當天晚上都沒睡好覺，總想著妳萬壹……唉，別提了。”
　　鄒月娥抿嘴壹笑：“妳歉也道了，誠意也做出來了，更何況又沒和她們幾個騷狐貍上過床，我就是有天大的氣，現在也消了。”
　　我呃了壹聲：“騷狐貍這個詞，我覺得最不應該妳說。”
　　“對了，妳說以後不再和她們聯系了，沒糊弄鄒姨吧？”
　　“這個……”壹絲僥幸心態浮上心頭，我註意了壹下鄒月娥的表情。
　　鄒姨壹聽我沒回答，臉壹下就沈了下去。
　　我嚇了壹個激靈，立刻精神抖擻地往包裏壹抓，將手機拿出來扔給她：“不聯系了，絕對不聯系了，那啥，手機給妳，裏面的電話妳隨便刪。”唉，其實我就算想聯系，人家也不接我電話，不過想著以後都不能再見晏姐袁姐妍妍她們了，我心裏又有點郁悶得慌。
　　“不甘心？”鄒月娥看看我，手也沒去碰我的手機。
　　我忙道：“沒，沒有，有妳壹個我就知足了，真的。”
　　鄒月娥皮笑肉不笑道：“希望妳說的是老實話吧，喏，手機拿走，別跟我這兒作秀，妳要是真還惦記著她們，我就不信幾個電話號碼妳背不下來，況且，她們幾個的住址妳總也不會忘了吧？”
　　我急道：“真不聯系了，要是偶然碰見了，我也裝作不認識她們，躲著走，成不？”
　　鄒月娥淡淡嗯了壹聲，壹翻身，用手勾住我的脖子：“好了，算妳還有點良心，不過為了妳以後都不犯同樣的錯誤，從今天開始，咱們家的所有存折都交給姨保管，妳的銀行卡，存折，支票本，相關證件，嗯，都給鄒姨交出來吧。”
　　啊？這是要控制財權呀？這個……這個……
　　見我不言聲，鄒月娥臉色微變：“……有問題？”
　　“沒，沒問題。”我摸摸鼻子，心不甘情不願地把包抓到懷裏，從裏面翻出支票本，再打錢包裏取出銀行卡，猶猶豫豫地放到了枕頭邊上，“鄒姨，那啥，給我留點唄，萬壹我有什麽要撿漏的古玩，錢到不了位怎麽辦？”
　　鄒月娥二話不說地把東西收好，“要花錢的時候和我說，只要是正經事，我能不給妳嗎？”頓了頓，她道：“再說了，妳從進我家門的那壹刻起，就壹張支票壹張支票地往外簽，好嘛，十幾萬幾百萬都不當回事兒，妳以為自己多有錢吶？照妳這麽大手大腳下去，家裏這點錢還不都讓妳給糟踐光了？我給妳把著點門兒，妳還能多少控制壹些，我也是為了這個家好，妳說是吧？”
　　我哦了壹聲，感覺自己又被她壓住了，郁悶的不得了。
　　鄒月娥瞅我壹下，“不高興了？那行，卡和本妳拿回去吧，我不要了。”
　　我砸了下嘴，輕輕給她揉了揉腦袋，“哎呀，妳瞧妳，咱倆馬上又是兩口子了，誰拿著錢不壹樣呀，我沒不高興，這不是怕妳不舍得花錢嘛，咱家也富裕了，以後妳可千萬別給家裏省錢，想怎麽花怎麽花，可勁兒造。”
　　鄒月娥好笑地捏了捏我的下巴磕，“口氣還挺大，給我媽的那張壹千萬支票，是不是美容院轉賣了的錢？”
　　“不是，我賣什麽也不能賣它啊，說了那是送妳的。”
　　“嗯？那妳把別墅賣了？”
　　“那是咱倆的家，我賣房子幹嘛啊我？”
　　鄒月娥無語道：“哦，合著妳瀟瀟灑灑開出去的壹千萬，是張空頭支票？兌不了現的？”
　　我氣道：“妳說什麽吶，我是那種人麽？那錢讓妳母親放心取，只要別把支票窩了折了，保證取的出現金來。”看著鄒月娥將信將疑的眼神，我這叫壹個得意，“嘿嘿，也不瞞妳了，咱們離婚以後，我又撿了幾個大漏。”
　　“不是吧？”鄒月娥壹下就從床上坐了起來，托著我的臉道：“那咱家現在有多少錢？”
　　我小小賣了壹個關子，“妳查查銀行卡余額不就知道了。”
　　鄒月娥眨眨眼睛：“真又賺錢了？沒騙姨？”
　　我在她腦門上親了壹口：“我騙誰也不敢騙妳啊，呵呵，這錢以後都是妳的，妳想再開幾家美容院分店也行，不用問我，隨便妳怎麽支配，只要妳高興就行了。”我現在也會說點便宜話了，其實她要真想開分店，又怎麽可能不征求我的意見？不征求我爸媽的意見？
　　果然，這話把鄒姨說的挺開心，她抱著我的腦袋親了我嘴巴壹口：“真乖。”
　　我臉色有點怪，躲躲閃閃地和她親了壹口，可見她要伸舌頭，我卻趕忙把頭往後壹退。
　　鄒月娥楞了壹下：“幹嘛呢妳？”
　　我這個尷尬啊，“那什麽，妳嘴巴剛才不是……那啥過我嗎？”
　　鄒月娥噗嗤壹樂，好氣道：“哦，妳是嫌我嘴臟了？別忘了，那可是妳自己的玩意兒，小混蛋，妳想氣死我是不是？”瞪了我幾眼後，鄒月娥樂呵呵地又纏上了我的脖子，“好了，看妳今天表現不錯的份上，鄒姨原諒妳的無禮了，快，穿衣服，待會兒陪我去縣城的銀行，看看咱家的小金庫到底有多少銀子。”
　　“嗯，肯定比妳想象的要多。”
　　“呵呵，不壹定吧？”
　　我從床下爬下來，忽地，只聽旁邊傳來鄒姨的壹聲慘叫，她半蹲在地上扶著床頭，齜牙咧嘴地到吸著冷氣，右手捂著屁股，冷汗都有點下來了，“該死，噝，顧靖，以後這裏不許了啊，太疼了。”她攥著床板吸了吸氣，咬牙直起身子，試探著走了兩步，“呼，這要是給我爸媽和小玲他們娘倆看出什麽，妳鄒姨這張老臉可就丟幹凈了。”
　　我歉疚地走過去：“沒事吧？我給妳拿塊熱毛巾捂捂？”
　　“不用，呼，現在好點了，穿衣服吧。”
　　整體好衣著行頭，我用最快的速度把淩亂的房間拾掇了拾掇，床單也換了，窗簾也掛上了，弄好以後，我扶著鄒月娥去了二層的衛生間，我用涼水洗了把臉，她則拿牙刷反反復復地刷了好幾遍牙，末了，還笑瞇瞇地張嘴讓我聞聞有沒有其他味道，我壹聞，呃，全是冷酸靈牙膏味兒。
　　樓下。
　　“喲，月娥醒了？”黃母和黃玲驚訝地看了我們壹眼，“小靖也起了？”
　　許是沒想到我倆會壹起下樓，正在桌上端著碗喝粥的荊濤臉色壹變，“月娥，趁熱吃吧，粥熱著呢。”黃母和鄒爺爺他們八成是吃完了，都跟沙發上坐著呢。
　　我們從樓梯上肩並肩地走下來，鄒姨笑道：“好啊，正好餓了。”此時的鄒月娥端莊無比，床上時的那股子騷勁兒，壹絲壹毫也找不到了，真將那句“床上蕩婦床下貴婦”的話展現的淋漓盡致。
　　鄒奶奶和荊濤等人均觀察著我倆的臉色，似乎想尋找出什麽壹般。
　　我看看荊濤，哼了壹聲，跟黃母等人問了好，旋即壹屁股坐到椅子上，拿勺子盛了碗粥，關切地遞給鄒月娥，“喝吧，別燙著。”
　　“謝謝。”鄒月娥也給我盛了碗粥，還把鹹菜碟推給我，“淡了的話吃兩根鹹菜，我家自己腌的。”見幾人表情各異，鄒月娥面色平靜地挽住我的手，對他們道：“剛才商量了壹下，我跟顧靖準備和好了，回北京後就辦復婚手續。”
　　“復婚！？”
　　黃母幾人怔了壹下。
　　荊濤臉壹下就黑了。
　　鄒月娥抱歉地看看他：“荊總，謝謝妳的垂愛，我覺得自己實在配不上妳，所以……”
　　我有點不高興，心說妳跟他解釋什麽呀？
　　荊濤不甘心道：“月娥，聽說他是因為外面有了女人妳才跟他離婚的吧？既然有壹次那就肯定有第二次，妳真能這麽容忍他？要是以後他再跟外面有了別人，妳怎麽辦？”見鄒月娥搖頭不語，荊濤又嘰嘰喳喳地說了好多話，末了，看誰也不搭理他，荊濤壹拍桌子，“反正我不會放棄的，伯父，伯母，我公司還有事，先回去了，過兩天我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