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碧玉的真實身份！】

　　裏屋床上。
　　我對著電腦顯示器裏露著半個圓滑肩膀的女人拍了拍熱乎乎的臉蛋。見她發來“還想繼續看嗎”，我壹遲疑，伸手按下了EN兩個字母：……嗯。我才後知後覺地明白碧玉為何問我看沒看到她的臉和我家所在區縣了，原來，她是想當那個她之前嘴裏說過的“晚上放蕩白天淑女”的人，放縱她自己壹把。既然我跟她家相離很遠，她就不怕被認出來了，可以大大方方地把她心底最灰暗的壹面展現給我看。
　　滴滴滴。碧玉：那別眨眼睛，看仔細。
　　視頻裏，壹只手臂橫著捂在胸前，將白襯衫壓住，隨即，碧玉另壹只手臂挪到裸出的香肩上，食指壹挑，繃在肩頭的文胸黑吊帶立刻脫落，晃晃悠悠地掛在大臂上，接著，手臂移去另壹只肩膀，扒開上面的襯衫，同樣剝開了肩上的吊帶。
　　從我的角度看，碧玉整個肩膀都毫無遮擋。不過她用手捂著胸，前面卻無法看到太多。
　　我很想打字過去讓她把手拿開，但壹猶豫，還是沒能這麽說，只是緊巴巴盯著看。
　　不久，碧玉右臂放到了鍵盤上：……老公，我身材怎麽樣？
　　我的詞匯量有限，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只打了壹個字：好。
　　忽地，就見視頻裏正要打字的碧玉嗖地壹下把手抽回來，慌忙拽著襯衫往肩膀上拉，隱約能看到她下巴磕往右偏，還上下動著，在和什麽人說話。轉眼的工夫，碧玉已經歪歪斜斜地穿好襯衫，啪，視頻窗口壹閃，再看不到任何影像了。
　　我估計是她家人來了。過了大概兩分鐘，滴滴滴，碧玉發來信息：剛剛差點被看見，嗯，睡覺了，明天再聊吧。
　　我：好，晚安。
　　碧玉：晚安，老公。
　　從以前的交流中，我能感覺出碧玉是個很保守很嚴肅的女人，比如。她不習慣主動找人說話，不習慣發QQ表情，不習慣用“哈哈”“嘻嘻”“呵呵”“嘿嘿”等笑容字眼，嗯，想來在單位，她壹定是個不茍言笑、兢兢業業的女強人。想到此處，我心跳得更快了，心說網絡這玩意兒可真是挺那啥的。
　　第二天是周末，碧玉休息，早上我打開QQ看了眼，見她不在線，就開始幹起正事兒。
　　約莫九點左右，我估摸袁雅珍懶覺也該睡起來了，就不再用手生扒地磚，改用鋤頭壹點點往上撬，很快，裏屋靠近袁雅珍家的那側墻壁邊的兩塊地磚被我刨出來，趴在墻上聽聽那邊動靜，見有音樂聲，我才兀自壹點頭，抓起鏟子挖著土。
　　壹小時……
　　兩小時……
　　遺憾的是。此處仍舊沒能挖出神秘箱子。
　　視線在屋中壹掃，小屋的最北端已是挖地三尺，重新蓋上的地磚自然沒有當初的平整，這兒凸壹塊那兒凹壹塊的，別扭極了。我試著踩了踩上面，磚頭有些松動，晃晃蕩蕩的。於是乎，我怕鄰居串門時瞧出端倪，趕快鎖好門，到長椿街路口的壹家賣地板磚的店面買回了壹塊灰色大地毯，挖坑時，我就將地攤掀起來到壹旁，不挖時，再將地攤蓋住，表面上看不出有任何痕跡。
　　嗯，按面積算，進度已達到四分之壹，快了。
　　出門，在胡同南邊那臟兮兮的小飯館裏要了碗快涼掉的豆腐腦當早餐，回到院裏，壹個二十五六歲的青年男子突然從我背後快步超過去，我站在自家門口看了眼，他咚咚敲了敲少婦家的門，“……袁大姐，我媽和李叔叔張叔叔在棋牌室呢，三缺壹，我媽問您過不過去？”
　　袁雅珍家的門也沒開：“……今兒休息，想歇歇，不玩了。”
　　“哦。行，那我找陳大叔問問。”
　　我打著飽嗝回了小屋，搓搓手，拎起鏟子用力戳入土裏。
　　結果剛鏟了兩下，旁邊的墻壁就傳來碰碰的響聲，似乎那頭有人拍墻。爬過去壹聽，袁雅珍家已沒了音樂聲，取而代之的是壹個女人自言自語的聲音，說得太快，我聽不太清楚，反正，肯定不是好話。
　　得，又招人煩了！
　　我不禁苦笑，用鏟子重新將土填回去。
　　但可能是鐵鏟與地面摩擦的動靜太大，半分鐘後，蹬蹬的腳步聲在我門前剎住車，砰砰砰，弱不禁風的木門被人敲得直打晃。
　　“……妳三天兩頭在幹嘛？”是袁雅珍憤然的嗓音：“我前天沒理妳，昨天沒理妳，妳沒完沒了了啊！姓顧的！妳真當我不敢報警呢？妳真當我袁雅珍好欺負呢是不是？好！妳不是折騰嗎？咱們走著瞧！”
　　汗，我也沒辦法啊，要是壹點聲兒都不發，根本沒法挖了！
　　我把地毯壹蓋。陪著笑臉打開門：“袁姐，真不好意思，呵呵，那啥，來，您進屋喝杯茶吧。”
　　袁雅珍沈著臉看看我：“妳甭跟我套近乎，今天咱們就把這事兒好好說道說道！”
　　我道：“賴我，全賴我，以後我絕對註意，抱歉了抱歉了。”
　　許是瞅我態度不錯，袁雅珍臉色稍舒了些：“我不知道妳在折騰什麽。我也不是個不講理的人，但妳起碼別影響我和我侄子的正常生活吧？小龍今天沒補習班，還在睡懶覺，妳這壹鬧騰，讓小龍怎麽睡？”
　　吵到袁雅珍還好說，壹提到孩子，我心裏立刻內疚起來：“真不好意思，那個，袁姐，中午我請您倆吃頓飯，算我賠罪了，您看行不？”
　　袁雅珍瞧我壹眼，“……沒必要，少點噪音我就謝妳了。”
　　把她送回家，曹大媽的屋門開了道縫隙，她撇嘴對著我努了努袁雅珍家的門，好像在說讓我別理她似的。我無奈壹笑，沒說什麽，折身回了屋。小龍這孩子聽話懂事兒，我是比較喜歡他的，吵到誰也不能吵到孩子啊，急也不急在壹天，我就沒再挖坑，撩開地攤把臟土收拾了收拾，靠在床頭上起了網。
　　QQ上，碧玉是在線狀態的，而且半個小時前還給我發過壹條信息——老公，在嗎？
　　我回了“在，剛剛吃早點去了”，但等了會兒，對方那頭卻沒回音。
　　咚……碰……當……
　　什麽聲兒？
　　我走去門前掀開簾子壹看，只見袁雅珍正在我家對面的煤堆邊翻騰著什麽。
　　我推開門：“袁姐，妳找東西？”
　　袁雅珍回頭冷漠地看看我，嗯了壹聲，沒說別的。
　　這時，那邊屋門壹響，曹大媽狐疑地探出腦袋。皺皺眉：“小袁，找什麽呢？”
　　袁雅珍繼續在犄角旮旯翻著，淡淡道：“小龍身體不好，最近總胃疼，我看北京科教頻道的養生堂裏說用風吹日曬的瓦片放火上烤點雞內金，能治胃病，哦，雞內金就是雞胗子上的那層黃皮兒。”這我也聽說過，那種瓦片中醫裏俗稱“陰陽瓦”。
　　“小龍又病了？”曹大媽嘆了嘆氣，道：“別找了，那塊沒瓦，我家有梯子，妳去房上拿壹片吧。”
　　袁雅珍說了聲好，但猶豫著擡頭看看房頂，眉頭微微蹙了蹙。
　　當曹大媽很費力地把木頭梯子搬出來時，沒等袁雅珍接，我就先壹步出了屋，把梯子拿在手裏：“爬房太危險，我來吧。”她壹個女人家，當然沒我動作利索，再者，我也挺關心小龍，幫忙是應該的。
　　唉，沒想到小龍不僅身世可憐，身體也不好。
　　袁雅珍壹遲疑，伸手抓住梯子：“……不用，我自己來。”
　　我壹扯，讓梯子脫離了她的手：“街裏街坊的，您別跟我客氣了。”我不由分說地把梯子立在我家旁邊的棗樹上，推推，見穩當了，我才邁步踩上去。身後傳來袁雅珍的聲音：“……那妳小心點。”我說了句“沒事”，噌噌兩下熟練地爬到棗樹上。我家四合院裏有顆香椿樹，每年都是我上去摘香椿的，所以，爬個房還是不在話下。
　　與房檐平行後，我往那邊看了壹下，壹手抱著樹幹，壹手前伸抓住壹片瓦，用力壹拽，撚著它朝下面的袁雅珍晃了晃：“這片行不？”
　　袁雅珍眨了下眼睛：“拿我家的，用妳的幹什麽？”
　　我道：“不礙得，底下有塑料布，少塊瓦也漏不了水，嗯，這個行吧？那我下去？”
　　袁雅珍仰頭瞅瞅我，輕輕壹嗯：“看著點腳底下。”
　　從棗樹上下來，我把瓦片遞給她，再將全是木頭茬子的梯子給曹大媽抱進屋放好，出來後，我道：“小龍得的什麽病？要不去醫院看看？”自己再怎麽弄藥，也肯定沒去醫院的好。
　　袁雅珍面無表情地壹搖頭：“沒具體病，他打小體制就差，有時候胃疼，有時候扁桃腺發炎，有時候發燒，醫生說只能慢慢養，增強體質，沒有根治的辦法。”說完，袁雅珍捧著瓦片往前走：“……我去燒藥，嗯，中午來我那兒吃飯。”
　　我說不用，但袁雅珍已經開門回屋了。
　　我以為她是客道話，也沒太在意，誰知快到中午時，咚咚咚，小龍敲開了我屋的門。
　　“哥哥……”小龍眨著純真的大眼睛仰頭看著我：“姑姑叫您去吃飯。”
　　我苦笑著摸摸他的頭發：“跟妳姑姑說，謝謝她，我不去了，家裏有吃的。”有啥吃的呀，就兩包方便面。
　　扶著門框的小龍伸手抓住我的腕子，堅定地搖搖頭：“姑姑說必須讓我把您叫去，不然不給我飯吃。”
　　汗，有這麽跟孩子說話的嗎？
　　我見小龍死活拽著我手不松開，只好點了腦袋，與他壹起進了他家。
　　格局和我那兒相差不多，裏屋關著門，外面是客廳，有張小床，從床單裝飾看，應該是小龍睡覺的地方，床頭旁支著壹張圓桌，上面拖著三四盤熱菜，袁雅珍正彎腰跟水泥地上的電飯鍋裏盛飯，見我過來，她對我點點頭：“……隨便坐。”
　　我也不再矯情，找了個椅子坐下：“那給您添麻煩了，下回得讓我請您壹頓。”
　　袁雅珍也不說話，把米飯擺上桌後，拿眼角看了小龍壹下。
　　小龍就走到櫥櫃前，打開櫃門數出六根筷子，先給了我壹雙，再給了他姑姑，最後拿著筷子坐回到椅子上，對著香噴噴的菜肴咽咽口水，他卻也不先吃，而是用小眼睛觀察著袁雅珍的臉色，乖巧極了。
　　我不禁感慨道：“您侄子真聽話，比我見過的哪個小孩都懂事兒。”
　　袁雅珍臉上閃過壹絲自豪，嗯了壹聲，看著小龍：“……吃吧。”
　　小龍這才敢動筷子，看得出，他很怕他姑姑。
　　袁雅珍的廚藝不錯，尤其是那道火爆腰花炒得，特別有味道，比我媽做得不知強了多少倍。席間，氣氛顯得很沈默。袁雅珍不是個愛說話的人，小龍不是個愛說話的人，偏偏，我也不是個愛說話的人，得，仨悶葫蘆碰到壹起了，這頓飯吃的啊，那叫壹個別扭。
　　等我壹碗米飯吃完，袁雅珍就看了小龍，朝我努努嘴。
　　小龍立刻會意地放下筷子，小手兒捧起我的碗：“哥哥，您吃多少？”
　　我也沒客氣，“再吃半碗吧，呵呵，妳姑姑的手藝真好，吃得我差點咬到舌頭。”
　　小龍重重壹點頭：“姑姑做菜很棒！”說罷，離開椅子去給我盛飯了。
　　“妳叫顧？”袁雅珍看向我。
　　“哦，顧靖，黃蓉郭靖的靖。”
　　袁雅珍哦了壹聲，加了筷子柿子椒送入嘴中，“下次再修東西的時候，提前跟我打聲招呼，我把音樂開開就聽不到什麽了。”她這麽說了，也意味著我倆間的隔閡差不多煙消雲散了。
　　“那怎麽行，我以後盡量註意。”臉對臉坐著，我才發現袁雅珍是那麽美，眉毛，睫毛，眼睛，鼻子，嘴巴，搭配得非常舒服，且那沈穩中夾著的壹縷威嚴氣質，還挺能給人壓力的。
　　吃完飯，我道謝壹聲，回去了自己房子。
　　沒過多久，蹬蹬蹬蹬，小龍竟壹個人跑到了我門口，咚咚敲門。等我給他開了門，小龍眨巴眨巴眼珠子道：“哥哥，我能在您家裏玩壹會兒嗎？”
　　我側身讓他進屋，奇怪道：“妳姑姑又讓妳找同學去？不讓早回家？”
　　小龍慢吞吞地壹搖頭，上下左右打量著我屋：“不是，姑姑讓我睡午覺，但我不困。”
　　“這樣啊，那妳想玩點什麽？呃，我這兒好像也沒什麽能玩的……”想了想，我拉過電腦在壹個諾基亞論壇上下載了幾個手機遊戲，通過數據線傳到我的6680上，安裝完畢，遞給小龍：“幾個攝像頭遊戲，打蚊子啊，踢足球啊，呵呵，妳看看妳愛不愛玩。”
　　“謝謝哥哥。”小龍許是隨了袁雅珍的性格，很穩，從不壹驚壹乍的，拿到遊戲後，他蔫巴巴地坐到椅子上壹個人玩，也不出聲。
　　我暗暗壹點頭，往床上壹靠，抓過筆記本點開QQ。
　　滴滴滴，是碧玉十分鐘前的消息：老公，在？
　　我正了正身子，打字道：在，剛吃完飯，嗯，妳上午幹嘛去了？掛著QQ出門了？
　　碧玉：家裏有點事兒，沒關電腦，嗯，現在閑了，妳呢？
　　我：我現在也沒事。
　　碧玉：那……視頻？
　　汗，妳還上癮了是不是？呃，這話好像應該對我自己說。我往低著頭的小龍那邊看了眼，挪挪身子盡量讓筆記本斜過來，按鍵盤發道：隨便。
　　碧玉：等我換身衣服的，想看我什麽打扮？
　　我壹摸鼻子：呃，性感點的吧。
　　碧玉：性感的？這類衣服我很少，嗯，找找。
　　不多時，視頻邀請彈了出來。
　　攝像頭大概還是昨天的位置，沒動，就照了碧玉的上半個身段，她此時穿了壹套低胸晚禮服，黑色的布料特別搶眼，高雅，端莊，華麗。就見她纖細的手掌扶在了鍵盤上：這是我父親公司沒倒閉之前，為了壹次宴會買的，好久沒穿了，感覺怎麽樣？
　　我看呆了片刻：嗯，真適合妳。
　　這種晚禮服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穿的，除了要有身材外，氣質也得合適。誠然，碧玉家現在落魄了，但人家畢竟輝煌過，那舉手投足間流露出的自信與傲然，是絕對裝不出來的，雖然只看了上半身，不過可以想象我對面壹定坐了壹個有姿色的女人，因為有氣質的人，往往都很漂亮。
　　屏幕上，碧玉徐徐擡起雙腿，掛著高跟鞋屈膝踩在椅子上，旋即，兜著晚禮服裙擺的膝蓋微微分開幾厘米，她壹手摸著自己光溜溜的修長美腿，壹手打字：……老公，想看哪裏？
　　我：……都行。
　　碧玉：都行是哪裏？
　　碧玉的長腿在虛空伸直，做了壹個很勾人的挑逗，高跟鞋離我越來越近，好像都踢到了攝像頭：是裙子裏面嗎？
　　我心怦怦直跳：嗯。
　　長腿慢慢收了回去，踩在椅子上，碧玉：真想看？
　　我掐掐眉心，心癢難耐地打字道：……嗯。
　　從視頻上瞧，碧玉好像猶豫了壹下，才用手敲擊鍵盤：哦，那妳別錄像。
　　我是那種人麽？我：妳放心，絕對不會。
　　碧玉發過來壹個“嗯”字，把鍵盤往電腦桌裏壹推，沈吟稍許，她遲疑著用雙手分別捏住搭在小腿上的黑色花邊裙擺，壹點壹點用手指甲向上卷著裙子邊，慢慢的，裙子掀至了膝蓋位置，她手壹頓片刻，食指敲了敲膝蓋後，她松開裙子，拉出鍵盤打字：……別錄像！好嗎？
　　我心熱得汗都出來了，急忙道：不錄，我發誓，再說，屏幕裏也沒妳正臉。
　　碧玉：……也是，嗯，那繼續。
　　晚禮服再次被碧玉的小手兒緩緩上拉著，眼看就提到大腿根時，驀地，碧玉壹欠身，從椅子上放下了腿，握住鼠標點著什麽。還沒等我打字問她，幾十秒鐘後，視頻斷了，碧玉的QQ也下了線。
　　關鍵時刻掉鏈子？
　　我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心裏不上不下地這叫壹個難受，發道：怎麽了？？？
　　——沒回音，我她估計不是隱身了，八成有事。
　　等了壹會兒也不見碧玉再上線，我無語地拍拍額頭，合上電腦屏幕，走到外屋水龍頭前沖了把臉，涼水壹激，情緒頓時降下來幾度，呼了口氣，我走到正小龍跟前道：“好玩不？”
　　小龍坐在椅子上左右晃著手機，壹雙眼睛極為專註地盯著屏幕：“……嗯！好玩！”
　　現在小孩兒都聰明著呢，什麽遊戲不用教，壹上手就會，我就比較笨了，像他這個歲數時，啥遊戲也不會玩，呃，現在好像也不會，唉，人比人氣死人呀。
　　摸了摸小龍那細細密密的頭發，我笑道：“改天給妳買個遊戲機，那玩意兒比手機有意思多了，想要嗎？”
　　小龍下意識地壹點頭，但眨眨眼睛，又使勁搖搖腦袋：“姑姑不讓我總玩遊戲！說耽誤學習！”說罷，小聲飛快按了兩下手機鍵位，而後，小龍啊了壹聲，沮喪地把手機還給我：“謝謝哥哥，我被好多大蚊子叮死了，不玩了。”
　　“也不急著回去，再玩會兒。”
　　小龍道：“不了，姑姑說註意力集中四十分鐘後就要歇壹歇眼睛，否則會近視。”
　　我呵呵壹笑：“妳總姑姑說姑姑說的，可真聽話。”
　　小龍癟嘴道：“我不聽話，姑姑會不高興，會罵我。”
　　溺愛地捏捏他臉蛋，我把手機往前推推：“玩吧，妳姑姑也不在，不會知道的。”
　　小龍畢竟是個孩子，他站在原地糾結了好久，偷偷望了眼門口，慢慢接過手機，可愛極了。
　　“小龍！小龍！”院裏突然濺起袁雅珍的聲音：“跑哪去了？”
　　小龍做賊心虛地迅速把手機放下，喊道：“姑姑，我在顧哥哥家！”
　　我屋門沒鎖，接著就被袁雅珍推了開，她先對我點點頭，就兇巴巴地瞪了小龍壹眼：“不是讓妳睡覺麽？怎麽壹出屋就不見人了！說！出來多久了？”
　　小龍低頭道：“幾十分鐘。”
　　袁雅珍板著臉瞅瞅他，語氣中掠著壹股威嚴：“……回家！老實兒睡覺去！”她控制欲很強，脾氣也很暴，怪不得小龍那麽怕她呢。
　　她如何教育孩子，我自然不好插嘴，道：“袁姐，喝杯茶再走。”
　　“……不了。”袁雅珍搖搖頭，把小龍伸來的小手攥在手心，拉著他走出門，“……對了，小顧。”
　　“您說？”
　　袁雅珍站在院裏看看我：“妳會修電腦嗎？我機器可能出了點問題。”
　　“哦，那行，我幫您瞧瞧。”我拿著鑰匙跟過去，反手鎖上門：“哪壞了？硬件軟件？”
　　袁雅珍領著小龍在前門走，拉開她家的門，“總自己彈網頁，關掉壹個彈壹個，最高能到好幾十個，弄得我連上網都不行了。”
　　我壹想：“可能是中木馬了，您有殺毒軟件麽？”
　　進屋後，袁雅珍擡手壹指外屋床上的書包，小龍就巴巴過去拉開拉鎖，取出本數學書認真看起來。袁雅珍嗯了壹聲，壹拐彎，推開了裏屋門：“那天同事來給我下載了壹個卡巴斯基，也註冊了，但昨天突然提示我什麽黑名單，好像不能用了，我也不懂，妳幫著瞅瞅。”她指了指門邊的電腦。
　　女人的房間要非禮勿視，我眼神沒瞎看，直接拉開椅子坐到電腦桌前，按下機箱電源。
　　背後傳來杯碗碰撞的叮當響聲，等進入桌面時，袁雅珍遞來壹杯熱騰騰的清茶。
　　我道了句謝，開始用鼠標試著她說的問題，嗯，果然，還沒聯網呢，壹大堆網頁就自動跳出來。我想了想，用熱啟動攔關掉它們，點開百度，邊關著不斷彈出的網頁，邊搜索著卡巴斯基註冊碼。那些網頁大都是裸露的男女，壹看就是色情網站。
　　我臉有點紅，畢竟後面還站了個女人呢。
　　從屏幕光線反射看到，袁雅珍皺皺眉，卻沒說什麽。
　　找了好半天，總算才跟壹個論壇裏尋見個沒被黑名單的KEY，安裝上去，開始殺毒，“……試試行不行吧，估計問題不大。”
　　袁雅珍嗯了壹嗓子，苗條的身段半靠在椅子上，跟我後面看著。
　　等卡巴斯基清理過壹遍電腦，我重啟了機器，進到桌面後試了試其他程序，“……行了，這回不彈窗口了。”
　　“哦，那以後這種情況還會出現嗎？”
　　我指著右下角的卡巴斯基圖標道：“有它就安全多了，嗯，如果再黑名單，您就上網找找這款殺毒軟件的KEY，實在不行的話，就買個正版。”
　　袁雅珍臉色古板地點點頭，手指屏幕上的企鵝圖標：“妳再幫我試試QQ，剛才就是聊天途中突然彈網頁的，我怕再開還不行。”
　　“跟QQ沒關系。”為了讓她放心，我還是幫她點了開。她設置的自動登錄，企鵝從灰變亮，QQ攔出現在屏幕右上角。我給她指了指：“沒事了，不是QQ引起的，是木馬正好在您聊天……”
　　驀然，我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我在袁雅珍的QQ好友上竟然看到了壹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名字——楚河漢界！
　　什麽？我為啥會覺得眼熟？
　　廢話！那是我的QQ昵稱！
　　我整個人都楞住了，往上壹瞧，兩個讓我心驚膽戰的小字赫然靜立在那裏——碧玉！
　　袁雅珍就是碧玉！？
　　那個“老公老公”叫我的人，居然是袁雅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