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鬧脾氣！】

　　吸鐵石起反應了！
　　我心頭微跳，又在石頭各個方位試了試吸鐵石，結果都能貼上，而且吸得非常實在，不使點小勁兒都摘不下來，看來，它裏面的鐵元素或其他金屬元素含量不小。我低頭略壹觀察，枯樹坑裏面的這塊石頭大約呈圓形，十幾厘米的直徑，用手擦了擦附在石頭上的灰土，表面翻著壹股烏黑的光澤和褐色、灰色斑點，外皮不光滑，磕磕巴巴的全是“毛茬兒”，跟旁邊地上的碎石頭明顯不同。
　　“小靖，怎麽樣了？”斐小紅跟遠處喊我。
　　我樂呵呵地招招手，心情不錯，“……找到了壹塊，妳來。”
　　斐小紅顛顛跑了過來，低頭巴巴看了眼那石頭，“就這個？是隕石嗎？”
　　“嗯，還不確定，等我分析壹下啊。”我當然知道，能被吸鐵石吸住的石頭也並不壹定是隕石，回憶了壹下跟瑞麗上網時學到的隕石鑒定知識，我快速把石頭外皮的壹層厚厚的浮土清除幹凈，甚至還拿礦泉水沖了沖，不多時，石頭的內裏徹底暴露了出來。
　　判定石頭是不是隕石，外表有沒有熔殼和氣印是很關鍵的壹點。
　　隕石在隕落地面以前要穿越稠密的大氣層，在降落過程中與大氣發生磨擦產生高溫，使其表面發生熔融而形成壹層薄薄的熔殼，因此，新降落的隕石表面都有壹層黑色的熔殼，厚度約為1毫米。另外，由於隕石與大氣流之間的相互作用，隕石表面還會留下許多氣印，就像手指按下的手印。再看眼前這塊石頭，表面明顯有壹層薄薄的黑色熔殼，看上去，也是剛從大氣層下來沒幾年的樣子，至於氣印，雖說有點不明顯，但還是隱約可以看出來的。
　　嗯，初步斷定，這應該是塊貨真價實的鐵隕石了。
　　呃，也可能是石隕石。
　　隕石的具體分類我沒細細研究過，所以也分不太清楚，只是這石頭既然比重這麽高，能被吸鐵石吸住，在新鮮斷裂面上還能看到細小的金屬顆粒，那麽，不是鐵隕石大概就是石隕石了。
　　“是隕石，確定了。”我把分析結果告訴了斐小紅。
　　紅姐眼睛亮亮的，“……值錢嗎？值多少？”
　　“我看看啊……”我滿懷興奮地抱起隕石，靠在那可枯樹樹幹上反復觀察著石頭表面，可是，越看我眉頭皺得越厲害，越看臉色越沈，這塊隕石外皮上居然沒有壹點我想看到的那種痕跡，上面全是黑乎乎灰呼呼的熔殼，連條裂縫都沒。
　　不能吧？
　　我不甘心地再次研究了壹番，卻也壹無所獲。
　　“怎麽？不值錢吧？”斐小紅問。
　　我看看她，重重嘆了口氣，“不是不值錢，主要是這玩意兒不是我想找的石頭。”那個賣出兩億多的東西，並不是壹整塊大隕石，而是從隕石上分離出來的壹塊小隕石罷了，雖然我忘了那塊隕石的外表是什麽樣子的，甚至連隕石多大都不清楚，但有壹點我能肯定，隕石的表面絕對能看出壹抹痕跡，那抹小隕石的痕跡，可偏偏，這塊隕石卻沒有。
　　唉，空歡喜壹場啊。
　　不過，兩塊或多快隕石落在地球上同壹個點的幾率似乎太小了壹些，想來這塊石頭跟那塊我要找的隕石是壹起掉落的，或者它倆本就屬於壹個整體，只不過落地的時候分開了，嗯，這個可能相當大，既然這樣，那塊隕石八成也就在附近了！
　　想到這裏，我恢復了點精神頭，把隕石往斐小紅手裏壹遞，“這東西我沒太研究過，但按照品相，賣個萬八千塊錢是沒什麽問題的，賣的好了，幾萬也有可能，送妳了，妳回去以後找找收集石頭的藏家或者專家，看看他們收不收。”這石頭對我沒什麽用，而且不好賣，不值錢，倒不如送個人情給她呢。
　　斐小紅臉上壹樂，卻意外地沒有接，“嘿嘿，這個，不太合適吧？”
　　我好像不認識她了似的，看看紅姐的眼睛：“拿著吧，妳也辛苦壹下午了。”
　　“嗨，什麽辛苦不辛苦的，幫妳找東西也是應該的呀。”推脫了壹會兒，末了，在我的強烈要求下，斐小紅還是把石頭收了起來，緊接著，她傻笑著把礦泉水遞給我，“來，喝點水歇壹會兒，要不，紅姐給妳捶捶背？”
　　“呃，算了，先回去吃飯吧，別讓梅子等急了。”
　　回到村子吃完晚飯，我躺在炕上休息了片刻，只感覺腰酸背痛腿抽筋，渾身都不是很自在。再看斐小紅，她似乎也累得夠嗆，正齜牙咧嘴地靠著門框揉腰呢，也不知是真疼還是做戲給我看的，不過不管怎樣，這個情我都得領，人家畢竟是陪我忙活了壹下午。於是乎，我口頭上關心了紅姐幾句。
　　六點半鐘。
　　我從床上坐起來，心說這麽壹塊塊地找太麻煩也太累人了，不是個事兒啊。
　　想了想，我有了主意，去院裏隨便找了根繩子，壹頭拴在吸鐵石上壹頭拿在手心裏，等於是把吸鐵石懸在了半空，這樣，我找石頭的時候就不用刻意彎腰下蹲了，省了不少力氣和工夫。回屋後，我跟紅姐和梅子知會了壹聲，就自己壹個人開車又去了金塔附近。斐小紅其實也自告奮勇地想跟著，但我沒答應，以怕她太累為借口，死活讓她留在了村裏。
　　有了繩子拽著吸鐵石這個小工具，我的行進速度壹下就快了無數倍。
　　幾乎不用處處都留，只要慢步向前走，看見有石頭就把繩子往前壹遞，有情況的話，吸鐵石會自動給我“報警”的，不過，土地上雜七雜八的鐵渣子和金屬渣子比較多，時不時地也要彎腰清理壹下吸鐵石表面附上的東西。
　　就這麽找了壹個多小時。
　　金塔半徑三百米的地方幾乎都被我搜索了壹遍，速度非常可觀。
　　然而，考慮到夜晚的村落不是很安全，我也就沒有多待，開車回去了梅子家。
　　梅子給我安排的屋子是她丈夫的哥哥和嫂子的房間，面積還算挺大，至少比梅子的屋強了許多，斐小紅本來說要和梅子睡在壹起的，可後來不知道想起了什麽，又改了口，跟梅子要了她公公婆婆的屋子住。
　　刷牙洗漱，各回各屋。
　　我把炕上的被子鋪開，坐穩，蹺著二郎腿望著窗外月色，略微想了下明天的事情。
　　不久後，我摸出手機看了看鐘點，脫掉鞋子便想翻身上床睡覺。誰知，咚咚咚，敲門聲響了，也沒等我問是誰，門被人從外面推了開，咧嘴傻笑的斐小紅屁顛屁顛地走進屋，手裏面還端著壹盆熱乎乎的水，“小靖，這邊洗澡不是很方便，紅姐就給妳燒了點水，洗洗腳吧。”
　　“這是？”我這個警惕啊，今天的紅姐太反常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斐小紅走過來，彎腰把洗腳盆放到地上，“……用不用我幫妳洗？”
　　“別介，別介。”我看看她，彎腰把襪子壹脫，隨後將腳伸進了熱氣騰騰的水中，呼，真舒坦，不過想到了紅姐的反常，我又是滿腦子問號，不明白她要幹嘛，過了片刻，我理出了壹點頭緒，咳嗽了壹聲，“這個，紅姐啊，妳是不是有事兒呀？沒關系，妳說，我看看能不能幫上妳。”
　　斐小紅嘿嘿壹笑，直勾勾地盯著我看：“沒事兒，我能有什麽事？”
　　她越是這樣說，我越不信，考慮到斐小紅是看到我的銀行卡余額才起了變化，我便道：“那個，妳剛買了房，是不是經濟上有點緊張？這個不是問題，十幾二十萬我還是拿得出來的，妳說吧，借多少？”我料定了她是想跟我借錢，除了錢以外，還有東西能讓目空壹切的紅姐擠出這麽獻媚的笑容嗎？沒有！
　　“借錢？”斐小紅嘟囔壹句，後而媚笑道：“紅姐這兒還挺富裕呢，我借錢幹嘛？”
　　我道：“那妳這是？”
　　“我什麽事兒也沒有呀，對了，紅姐給妳錘錘腿吧。”我剛說了壹個“別”字，斐小紅卻不聽，半蹲在我面前，小拳頭咚咚落在我腿上，見我低頭詫異地看著她，紅姐也擡起頭，遞過來壹個嫵媚的笑臉。
　　有問題！
　　絕對有問題！
　　我揣著滿肚子狐疑，壹邊享受著她的按摩，壹邊在溫乎的熱水裏動著腳趾頭。
　　我倆說了幾句話後，忽然，紅姐眨巴著眼睛看向我：“小靖，嘿嘿，妳覺著……紅姐怎麽樣啊？”
　　來了！
　　我暗暗壹思考，答道：“好，挺好的。”
　　斐小紅似乎不高興我的回答，壹撇嘴，又撐著笑臉道：“不是跟妳吹啊，當初老娘也是十裏八鄉的大美女，上門提親的人都快把我們家門檻給踩平了，嘿嘿，紅姐這長相，這身材，沒的說吧？”她又開始得瑟了起來，嘴上得意地笑笑：“而且吧，雖說我沒妳有錢，但老娘好歹也是個千萬富翁，妳就說銀川吧，稱得上千萬富翁的有幾個？”
　　我壹呃，“妳到底想說啥？”
　　斐小紅依舊沒皮沒臉地誇著她自己，“妳別以為老娘什麽活兒都不會幹，其實，我那是懶得幹，別說做飯幹家務了，只要小鄒會的，老娘都會，她不會的，老娘照樣會，不稀得幹而已，咋樣，老娘這條件算是不錯的了吧？嘿嘿，妳看啊，妳和鄒月娥現在也離婚了，我呢，現在也壹個人兒，所以啊……”她話沒說完，就眼巴巴地瞅向我。
　　我靠！我差點叫出來，我說她咋這麽熱情了呢，原來是打上我的主意了！
　　這是……這是想讓我跟她搞對象？
　　我壹個頭有兩個大，快速壹琢磨，只得委婉道：“咳咳，紅姐啊，是這樣，回北京以後吧，我還打算跟月娥復婚呢，我媽也是這個意思。”
　　斐小紅撇著嘴道：“復個屁婚，妳看小鄒那狐貍精的樣兒，指不定現在都有相好的了。”
　　我差點氣死，“妳再說壹遍！？”這個紅姐，妳不背後說人壞話能死啊？
　　紅姐哼了壹聲，也不幫我捶腿了，大大咧咧地往床上壹坐，“實話實說吧，老娘看上妳了，妳要覺得老娘還算對眼兒，那咱倆就處處對象。”
　　我反問道：“妳不是喜歡肌肉男嗎？”
　　“老娘改品位了！不行啊？”斐小紅瞅瞅我：“壹句話，成不成吧？”
　　我看看她，沒言聲，低頭拿擦腳步擦著腳。
　　斐小紅壹看，壹下就怒了，哢地撓了我手臂壹把，留下了五道白花花的痕跡，“妳看不上老娘是不是？”
　　我瞪瞪她：“妳有病呀？沒事兒撓什麽人？就妳這脾氣！瞎子才看得上妳呢！”
　　“妳……”斐小紅呼呼壹喘氣，張牙舞爪地撲了過來：“……老娘撓死妳！”
　　“我了個去！妳幹啥呀？別鬧！噝！別撓我臉！我可報警了啊？”被我這麽壹說，斐小紅有點氣急敗壞了，下手沒輕沒重，跟個大野貓似的，嗷嗷叫著就連咬帶撓地展開了壹系列攻擊。我恨不得壹屁股坐死她，可又不敢使勁，只能嘴裏威脅道：“妳要是再折騰，我可真揍妳了哦？妳再動我壹個試試？”
　　斐小紅似乎知道我不舍得打她，根本不聽，照樣哢哢撓人，“有本事妳就打死老娘！了個巴子的！老娘哪兒配不上妳？啊？老娘要身材有身材！要長相有長相！要錢有錢！妳還挑三揀四起來了？妳以為妳長得多好看吶？哼！不就是有倆臭錢兒嗎？我呸！老娘稀罕妳那臭錢啊！”
　　“妳再撓我我可真急眼了啊？”
　　“妳急！老娘怕妳呀？”
　　我們的打鬧聲把梅子引來了，她急忙推開門：“紅姐，顧哥，哎呀，別打了，別打了。”
　　斐小紅好像壹只被踩了尾巴的貓壹樣，“梅子妳起開！這兒沒妳的事兒！今天老娘要是不出了這口惡氣！老娘就不姓斐！妳躲開！別攔著我！老娘長這麽大還沒被人這麽欺負過呢！”
　　我光著腳踩上拖鞋，哭笑不得道：“我哪欺負妳了？從開始就是妳在撓我好不好？”
　　梅子急得跟什麽似的，“紅姐，顧哥，妳們別打架啊，有話好好說。”
　　斐小紅被梅子死活拽到了壹旁，紅姐掙脫著，趁亂又是在我手上撓了壹爪子，喘了喘氣，情緒這才稍稍穩定了壹些。
　　梅子不敢撒手，仍拽著紅姐的衣服道：“到底怎麽回事呀？剛剛不還好好的嗎？”
　　斐小紅壹聽，眼睛立刻紅了，不多會兒，壹屁股坐在椅子上就嗚嗚哭了起來，“……老娘這輩子……這輩子還……還從沒這麽討好過男人呢……嗚嗚……妳不想娶老娘就算了……可妳幹嘛罵我啊……嗚嗚……妳憑什麽罵老娘啊……老娘怎麽了……招妳惹妳了……嗚嗚……”那驚天動地的哭聲，簡直傷心極了。
　　我冤枉道：“我哪罵妳了？”
　　斐小紅騰地壹下站起來，嗷嗷哭著就想往我這邊伸爪子撓：“妳說瞎子都看不上老娘！是妳說的！嗚嗚！”人家女人哭都是綿綿細雨，滴答滴答地掉眼淚，斐小紅卻不壹樣，她是哭在嗓子裏，撕心裂肺的叫喚。
　　我最見不得人哭了，心頭壹軟，好氣又好笑道：“不是開玩笑呢嗎？挺大人了，動不動就哭，這算怎麽回事兒啊？行了行了，算我錯了好不好。”我試探著走到她身邊，見她壹爪子撓了過來，我匆忙壹躲，“怎麽還鬧啊？”
　　斐小紅壹抹眼睛上的淚，狠狠瞪著我。
　　見梅子給我使眼色，我把手往兜裏翻了翻，取出壹個手帕，遞給斐小紅，“擦擦吧，看妳，跟個花貓似的了。”
　　斐小紅壹把接過手帕，解氣似的擤了擤鼻涕，又將它扔了回來，眼淚還是沒停。
　　我心說她是不是真喜歡上我了？要不幹嘛生這麽大的氣？壹念及此，我語氣也變得柔和了，“剛才我都是瞎說的，呃，那個事兒吧，我回去考慮考慮，行了吧？”我拿了張餐巾紙，伸手給她擦了下眼淚，可下壹刻，斐小紅呼地壹下就張嘴咬了過來。
　　“呵呵，妳屬狗的啊？”我手壹閃，又給她擦擦眼淚。
　　這壹回，斐小紅沒再反擊，含恨看著我，壹句話也不說。
　　別說，紅姐不說話的時候，還真有那麽幾絲女人味兒。
　　梅子臉上壹紅，看看我們倆，隨後悄悄退出了房間，關好門。
　　我揉了揉腦門，好壹陣哄她，等快九點半的時候，才道：“睡覺去吧，明兒還得早起呢。”
　　斐小紅哼了壹聲，壹言不發地盯著墻角看，死活不理我。
　　“別生氣了，好不好？”我道：“嗯，妳想要點什麽，明天我陪妳去商場買？買個手鏈給妳吧？”
　　“用不著！”
　　“那妳怎麽才不生氣，說吧。”
　　斐小紅瞅瞅我，壹揚脖子，“妳親老娘壹口，今天的事兒就算了！”
　　我了個暈！
　　這個紅姐啊，真是什麽話都說的出來！
　　我心中也有點意動，壹遲疑，低頭在她嘴巴上吻了三秒鐘，“……行了吧？”
　　斐小紅哼哼道：“這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