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第壹臣

青史盡成灰

歷史軍事

在塵土飛揚的大路上,壹大壹小兩個孩子,緩慢前行。 他們的旁邊是空曠的原野,只有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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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八章 尊皇攘夷

大明第壹臣 by 青史盡成灰

2022-12-9 22:32

  胡儼晚年寫的回憶錄裏,依舊把在安南的經歷,視作壹段刻骨銘心的回憶。
  尤其是在紅河岸邊殺人的場景,更是渾身冰涼,手足冒寒氣。
  針對升龍府的權貴,壹概誅殺,絕對沒有任何客氣可言。光是第壹天就殺了五百多人。
  弄得晚上不得不連夜增加竹竿數量,要知道原計劃壹千根是要用十天的。
  這麽折騰下去,只怕兩天都不夠。
  還真讓他們猜對了,第二天的處斬數量,超過了八百!
  血水流入紅河之中,很好,這條河算是名正言順,真的紅了。
  頭顱裹上了石灰,就掛在竹竿上面,屍體則是挖個深坑,給埋了起來。
  對了,這也是明軍的要求,要不然這邊天氣炎熱,屍體腐爛,弄出了瘟疫,那可就熱鬧了。
  胡儼和張東,都不得不感嘆,這幫安南的人,還真是狠!
  “定遠侯,當初,當初咱們也是這麽幹的嗎?”
  王弼笑道:“怎麽會?妳們難道不知道,咱們張太師雖然下手夠狠,但從來不濫殺無辜。這麽多年,咱們懲辦這些罪人,很少超過壹千人。這幫安南的土人,還真是狠茬子,下手半點不客氣!”
  張東又是壹怔,不由得問道:“既然不殺人,又怎麽威懾人心啊?”
  王弼哈哈大笑,“殺人越多,就會有人害怕嗎?當年項羽屠殺了壹路,最後還是丟了天下!張太師做事,向來以誅心為先。任何壹個罪人,務必要查清罪行,接受百姓的審判。唯有明正典刑,才能讓人害怕,才能震撼人心,教育百姓。像這種濫殺,株連,不能說沒有用處,只能說遺禍無窮。”
  胡儼和張東壹聽,都覺得很有道理。
  咱們就這麽說,壹個人有罪,刷的壹刀,腦袋就沒了。
  人雖然死了,但是毫無痛苦,能起到教訓的作用嗎?
  肯定不行啊!
  他們甚至有點明白,為什麽鐵鍋皇帝還能活著……因為他這種人,活著就算是壹種反省,存在就是對普通人的教育。
  妳把他壹刀殺了,沒準還會冒出幾個大元忠臣。
  可是現在不管是西道諸王,還是東道諸王,尤其是那些東道諸王,根本沒人提大元朝了,甚至連蒙古兩個字都不願意提。
  無他,太丟人了。
  他們迫不及待,想要和鐵鍋劃清界限,生怕被人當成蒙古人。
  妳才是蒙古人,妳全家都是蒙古人!
  這種持久的潛移默化影響,顯然不是壹刀砍下去,能夠實現的。
  胡儼和張東,覺得要去找安南方面談壹談……等他們見到了陳寧邦,把來意說了壹遍。
  陳寧邦立刻搖頭苦笑,講出了壹番道理……他告訴胡儼,安南和中原不壹樣。
  像中原那種教化之法,只能放在孔孟之鄉,禮儀之邦。
  安南人非常野蠻,他們與生俱來野獸的血脈……如果現在不把他們殺幹凈,等他們反過來,壹定會屠戮無辜百姓的。
  所以懇請他們絕對不要摻和這種事情,就讓他們殺壹個幹凈!
  胡儼和張東目瞪口呆。
  他們實在是理解不了安南人的邏輯,但是旨意上寫的明白,他們是協助輔佐,並非真的做主……而且如何鏟除豪強,這也算是安南自己的事情,又沒有殺大明的子民,也沒有侵犯大明的利益,他們並不好過多幹涉……
  就這樣,陳寧邦,還有他手下的安南義軍,前後屠戮了超過八千人……尤其是阮多方的阮氏,還有黎氏,這都是安南的大族。
  人口眾多,影響力巨大。
  這壹次全都成了重點屠戮的對象,其中家族的直系後人,為官的,擔任武將的,全都被清算。
  弄得好多人不得不出逃鄰國避難。
  甚至有人去了大明,不過值得壹提,廣西布政使司那邊都是妥善收留,並沒有戕害。
  安南這邊,最後把阮氏、黎氏的小孩子都拉出來,要給悉數殺光……胡儼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請求王弼出面,把人交給他們,大可以送去北平安頓。
  只要他們不回安南就行。
  在得到了再三保證之後,陳寧邦才放人。
  安南經過了這麽壹番折騰,總算是平靜了下來。
  接下來無非是認真仔細均田,同時挑選壹批賢達,前往大明,參加大會,面見洪武皇帝。
  胡儼在安南的事情也不多了……他主要是確保順利落實,隨後還要安排壹批有誌青年,前往大明學習讀書。
  安南的情況,被仔細寫清楚,再度送回了大明。
  收到了這份結果,張希孟仔細看了又看,心中很有觸動。
  就像安南這種小地方,權貴勢力,掌控地方,非常綿密,根深蒂固……放在大明,靠著科舉,遷居,拆分世家大族,也就足夠了。
  可是在安南,有些時候,還真要徹底毀滅,壹點不留才行。
  但是話又說回來,如果是大明官吏主持,無論如何,也不能這麽幹的。就算他們想,還有那些禦史言官,還有層層的監督,誰也不想在履歷上留下如此血腥的壹筆。
  因地制宜,自然是對的。
  不過要讓千差萬別的國家,捏和在壹起,形成壹個強有力的聯盟,還真是不容易。
  安南的問題大概解決了,剩下還有那麽多國家,尤其是占城,倭國,這還需要花費心思……
  毛貴就找到了張希孟,“太師,現在倭國遣明使,其中很多人都希望太師能見見他們,可以當面聆聽太師教訓。”
  張希孟忍不住苦笑,“我見他們說什麽?教他們怎麽造反?”
  毛貴無奈道:“太師,雖說倭國這幫年輕人有些魯莽,但尚屬沖勁十足,如果妥善安排,或許還能成事。”
  張希孟沈吟思忖,不管怎麽說,倭國在相當程度上,還算是不錯的學生,只不過這個學生的品行太差,最主要的問題,就是他們沒有那個核心,沒有真正的廉恥。
  華夏講究君子慎獨,對就是對,錯就是錯。
  但是倭國不壹樣,他們即便做錯了,那也是被人發現,才算是錯,付出了代價,才算是錯……他們只會反思失敗,反思損失為什麽這麽大……他們很難真正反思自己,認識到自己的行為就是錯的。
  或許這個國家,也需要徹徹底底的改造,要比起安南更加劇烈!
  “毛尚書,我現在還無心見那些遣明使……也沒有什麽好說的。妳可以安排壹批土豆種子,送給他們,讓他們帶回國內,在適當的地方種植,救濟百姓,讓倭國百姓能填飽肚子。”
  毛貴深吸口氣,這麽便宜倭國,過了吧?
  太師未免又善心泛濫……要知道這土豆種子,哪怕在大明,都不算多,卻要拿出來接濟倭國,這算怎麽回事?
  張希孟沒有多解釋什麽,只是說道:“照我的意思安排,沒準小小的土豆,就是改變倭國的寶貝!”
  毛貴理解不了,但是張希孟的吩咐,他可不敢反對。
  就這樣,差不多壹百袋土豆,被送到了倭國。
  這也算是遣明使帶回來的寶貝,很順暢就推廣開了。
  在九州島開始了種植。
  為了這壹百袋土豆,大明還派遣了兩個種土豆的老農,前去幫忙。
  短短數月之後,這第壹批土豆,取得了豐收,而且還是大豐收。
  倭國的土地不甚肥沃,而且地形起伏破碎……偏偏這種地形,很適合土豆生長。
  個別田地,居然暴發出了八百斤以上的產量,還有壹處,居然出現了畝產千斤!
  瘋了!
  徹徹底底瘋了!
  倭國的老百姓,全都跪在地上,沖著土豆磕頭,大呼土豆仙人。
  沒有辦法,在倭國這麽塊貧瘠的土地上,又有壹千多萬人口,飲食壹直非常匱乏,拼了老命,也僅僅能保證稻谷供應,底層還只能吃點雜糧,豆子。
  什麽副食品,水果,蔬菜,全都奇缺。
  而土豆的豐收,算是給倭國帶來了劇烈的變化。
  首先就是那壹幫遣明使,他們的腰壹下子硬了起來。
  瞧見沒有,這就是大明的恩澤。
  僅僅是土豆,就帶來了這麽大的變化。
  上國的好東西多著呢!
  等我們再帶回幾樣,倭國就能改天換地。
  但是吧……憑什麽讓上國給咱們好處啊?
  咱們也要跟上國壹致,咱們也要融入華夏文明……那個幕府將軍,就是最大的障礙,只有天誅此賊,盡數歸附上國,才能吃飽肚子,過上好日子!
  這話很顯然有點忽悠人,但是對不起,倭國還就吃這壹套。
  尤其是那些種植了土豆的農夫,很多都是生平第壹次,吃了個飽飯!
  很快他們就意識到,土豆是寶貝,價值連城的寶貝,不光明年還要種植,另外如果有人想要購買,必須付出足夠的代價才行。
  總而言之,伴隨著土豆的種植,在九州島,包括倭國的西南,幾個藩鎮大名,還有遣明使,他們聯合起來。
  “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尊皇攘夷!”
  “尊大明天子,攘除幕府!諸君,拜托了!”
  幕府將軍的全稱是征夷大將軍,尊皇攘夷,天經地義啊!
  土豆的成功試種,讓遣明使們士氣大振,他們仿佛得到了壹種神奇的力量,不是看不見摸不著的,而是堆在地窖裏,那麽多的土豆,壹畝地就足以填飽壹家人肚子,這是多麽了不起的東西!
  他們甚至要求,除了種子之外,多余的土豆,必須交給他們統壹支配,充當軍糧……啃著土豆,推翻幕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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