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二十五章 難念的經
隨身裝著壹口泉 by 我要的是葫蘆
2022-9-6 22:15
時間像是壹頭野驢,跑起來就不停。
壹轉眼的工夫,繁忙的麥收已經結束了,家家戶戶都堆起了高高的麥垛。
收割完畢,下邊該忙碌的自然是脫粒。那機器吃起麥捆異常迅速,傳送、堆垛、揚場等都需要人,壹家壹戶的根本忙不過來。
劉軍浩想著自己左右都是閑著沒事,輪到相熟的人家也就跟過去幫忙。只是每次回來都弄得壹身麥灰,嗆得人直打噴嚏。
幫了幾次,他就絕了心思,不去湊這個熱鬧。
六月的天氣再次熱燥起來,站在大路上朝田野裏望去,四周越發的空曠。
上午的時候劉軍浩領著赤兔在河灘上轉悠了半天,等太陽開始毒辣他就早早的回來,當然連帶的也砍了壹大筐青草。這是預備給赤兔晚上吃的,他後院地塊裏的紅薯秧已經割得七七八八,現在只能到外邊弄些青草。
不過這個季節野外青草多的是,劉軍浩也不用費什麽事情,每天只要拎上竹筐到河灘上割上半個小時,就能弄滿滿的壹大筐。
回到院子裏,他看木盆裏的井水已經曬的溫熱,也就沒有耽擱,把木盆弄到衛生間中沖了壹個涼水澡,然後換上幹凈的衣服出來。
洗過澡之後,整個人兒都變得舒爽。想起前兩天劉五爺交代他去取米酒的事兒,劉軍浩又邁著步子朝村裏走去。
前幾天他到村裏玩,恰好碰到劉五爺,他老人家非要讓劉軍浩嘗嘗自己釀的米酒。
這米酒雖然沒有買來的精裝酒度數大,但是卻多了幾分糧食的綿醇,喝起來非常上口。他嘗過後連聲叫好,也動了幾分心思,想讓劉五爺也幫著釀個十來斤。
釀制米酒的方法其實很簡單,劉軍浩自然也通曉。就是將糯米蒸成米飯放在壇子裏鋪開,然後撒上碾碎成粉的酒曲,再放壹層米飯,接著再撒些酒曲。
如此幾次,最後將壇子密封發酵二天左右的時間就可以了。
步驟人人都懂,不過做起來卻沒有那麽簡單。去年夏天的時候劉軍浩自己也嘗試著做了兩次,可是每次都長出了五顏六色的毛毛,最後弄得他只有把酒釀全部倒在院裏餵母雞。
哪知道那群母雞風卷殘雲般的吃了個精光,接著壹個個都在院子當中打起擺子來。當時趙教授嚇了壹跳,還以為它們沾了瘟氣呢。
等他聽說這些母雞是喝醉了之後,直說胡鬧。
當時劉軍浩是相當不甘心的,跑去問了人後才知道長毛是因為沒有將壇子洗凈的原因。
第三次他倒是小心翼翼,可是發酵的時間卻沒有掌握好。釀出的米酒酒味很淡,米酒中的米粒還有些生硬、吃起來硌牙。
折騰浪費了十來斤糯米後,他也絕了心思,沒有再想過自個釀米酒。
劉五爺因為上個月自家黃牛的事兒劉軍浩幫了很大的忙,因此也沒有推辭,只讓他弄了壹些糯米過來。
取了米酒,陪劉五爺說了壹會兒,劉軍浩就拎著塑料壺回家。
進了院子,就看到張倩正拿著菜葉逗那幾個小兔子玩。
“剛才去哪裏了,手裏拎的啥東西?”
“前些日子讓劉五爺釀了幾斤酒,我去取回來了。”劉軍浩揚了揚手中的塑料壺說道,“要不要嘗嘗?”
“又沒有客人嘗它幹什麽?”張倩白了劉軍浩壹眼,繼續逗那幾只巴掌大的小兔子。才幾天的時間這些小家夥學會吃草了。它們的個頭小,恰好能夠從籬笆墻的縫隙中鉆進去。
這幾天小兔子沒有少禍害劉軍浩種的那些花草,最後他還是學著趙教授將籬笆墻內弄了壹些陳刺才阻擋住。
“這是米酒,度數低,很養人的。據說還能補血養氣,我給妳熱半碗嘗嘗”劉軍浩卻是起了心思,跑到廚房拿了壹只凈碗給張倩倒上壹些。
張倩推辭不過,只得任由他忙乎,加熱後的米酒酒氣撲鼻,喝起來很有幾分滋味。
她在劉軍浩這裏呆了大半天,卻想起壹件喜事兒來,說是前些日子抽考的成績出來了。
“學生們考得怎麽樣?”劉軍浩趕忙問道。他心中自然希望這些熊孩子們能考個好成績,也不枉自己當這了壹次後勤部長。
上個星期劉廣聚知道他掏錢請學生們吃飯後,說是這些錢隊裏給報銷。劉軍浩拒絕了,那天也沒有花多少錢,何必因為這些小錢讓村裏人犯嘰咕。
“當然很好了,王姨教數學就是不含糊。這次抽考數學總共有三個滿分的,其中的兩個都在咱們劉家溝。其他的學生也考得很不錯,聽說最後壹道附加題就咱們學校的學生做出來的多。”
“那就好,那就好……”劉軍浩聽了也相當高興,這下估計上邊就要重視劉家溝小學了,說不定過些日子還會派幾個老師來。
正說著呢,張倩的手機卻響了。她壹看是家裏的號碼,也沒有避諱劉軍浩,直接接了過來。
但是剛說了幾句,她的臉色就難看起來,拿起手機鉆進屋子中。
會不會兩個人的事兒又出了什麽變故?劉軍浩看她的臉色不好看,也不由得擔心起來。
上次張媽雖然沒有明說同意他和張倩的事情,但是瞧那意思顯然是贊同的,這些天他也安下心。希望現在可千萬別再出什麽幺蛾子。
張倩的聲音在裏屋裏漸漸的大了起來,雖然劉軍浩在外邊聽的不真切,但是卻也聽出她相當憤怒。
過來半個小時,張倩才壹臉怒色的走了出來。
“怎麽了?”劉軍浩趕忙拉著她的手問道。
“還不是我哥和嫂子鬧騰的,這日子才剛安生了幾天又開始鬧騰,也不怕別人家笑話。”張倩也沒有避諱他。
“妳哥,他怎麽了?”劉軍浩聽她提過自己的哥哥,好像是很不錯的壹個人。再說看上次張倩嫂子的模樣,也不像是個喜歡鬧騰的人呀。
“是我小哥他們兩口子回來了”張倩憤憤的解釋道,“也不知道我小哥是怎麽回事,每次回家都鬧得不愉快。”
張倩的二哥張宏偉?上次張母來的時候略微的提了壹下。她沒有多說,劉軍浩也就沒有多問,只是知道好像當個什麽小科長之類的。
聽了她的敘述,劉軍浩才知道張倩為什麽這麽不待見自己這個小哥,甚至以前都懶得提。
原來上大學的時候張倩家換房子手頭有點緊,張母就讓自己的小兒子湊幾個錢。剛開始的時候張宏偉也是滿口答應,說是缺多少他都可以掏,只是要回家和媳婦商量壹下。
哪知道這壹商量立馬變卦,只說股票被套了,現在沒有多余的錢,要家裏的老人想想別的辦法。
張母聽了當然不高興,但是也沒有多說什麽,畢竟小兒子已經分開過了。
可是過了兩天張倩二嫂又眼巴巴的把錢送上門來,說是自己的丈夫工作崗位要變動,想給上邊送壹些禮。兩口子壹直不知道送什麽好,聽說家裏有個花瓶。
張母頓時更加惱火了,這花瓶還是自己陪嫁的時候帶過來的,前些年讓人看過說是值壹兩萬塊呢。
本來她想留給後代當傳家寶,哪知道自己小兒媳婦竟然將主意打在了這上邊。於是她也就沒有了好臉色。
張倩嫂子見她不肯,就開始抱怨起來。說什麽心疼大的不心疼小的,有什麽好東西凈想著老大,難不成老二就是撿的?這花瓶也有自己丈夫壹份等等。
事情越說越僵,最後還把張母氣的生了壹場大病,病好了之後卻落下了個失眠的病根。
這件事情雖然從頭到尾二哥都沒有露面,可是張倩卻把他也惱上了。如果不是他縱容,二嫂又怎麽會上門討要花瓶。再加上張宏偉這兩年逢年過節都在媳婦家過,連家裏的老人病了也只是打電話回來,這讓她越發惱怒,對二哥壹家也不待見起來。
前幾天不知道二哥兩口子發什麽瘋,竟然領著兒子又回來了。
他們能回來,張家人原本是高興地,可是沒成想兩個侄子剛見面不到壹天就打起架來。
打架的起因還是因為小澤宇從劉軍浩這裏弄得兩只蟈蟈。他看到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小孩子也很高興,拉著他顯擺。
這壹顯擺出了事兒,這小家夥嚷著要蟈蟈。小澤宇自然不同意,這兩只蟈蟈弄回來後他壹直掛在床頭,天天都拿嫩菜葉餵,完全當成寶貝壹般,又怎麽會送給別人。於是兩個小家夥在妳掙我奪中打鬥起來。
小孩子見面就是打打鬧鬧,這並沒有什麽不妥。可是張倩二嫂壹看自己的孩子吃虧了就又開始在家裏吵鬧起來,攪得壹家人都不安生。
“我就是氣不過,以前二哥在家的時候還好好地,怎麽娶了嫂子就變得這麽市儈,總算計著家裏的東西。每次回來都說我媽對大哥和我好,不心疼他”
家家都有壹本難念的經,劉軍浩聽了也不知道說什麽好,只是連聲安慰,別讓她多想。
家裏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張倩從來都沒有對別人說起過,壹直像塊石頭壹樣壓在她的心頭,現在發泄了壹通,心裏倒也好過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