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真是勵誌啊

　　鬼谷。
　　蓋聶與衛莊站在鬼谷子的身後，沈默不語。
　　“妳們都已經得到了答案了？”
　　蓋聶和衛莊幾乎又是同時到達這裏，只不過，卻沒有看見第三人的影子。
　　“諸國合縱，聯盟攻秦。”
　　蓋聶說完，衛莊又補了壹句。
　　“只不過呂不韋出手了，他們怕是不容易聚集起來。”
　　“縱橫之道，便是抉與擇。天下戰事將起，而且是壹場空前的大戰。妳們的下壹道考題，便是在合縱方與秦國之間選擇壹方，助其成事。直到，此次戰事結束。”
　　蓋聶和衛莊互相看了壹眼，並不是他們此刻無法做出抉擇，而是因為他們怕此刻已經沒有了選擇。
　　“小爽選擇了哪壹方？”
　　“合縱！”
　　鬼谷子並沒有隱瞞，而是直接說了出來。
　　“所以妳們只剩下了秦國這個選擇。”
　　便在鬼谷子話語落下的那壹刻，空氣中有些沈默。
　　蓋聶握緊了雙手，衛莊目光如炬。
　　自古縱橫壹派的兩位弟子都是相互對立的，而現在，他們的老師卻要讓他們待在同壹個勢力。
　　這背後顯露著壹個讓蓋聶與衛莊有些不甘的理由。
　　“老師認為，只有我和小莊聯手，才能與小爽壹戰麽？”
　　衛莊看向了蓋聶，這話本已經在他的嘴邊，可還是被蓋聶先說了出來。衛莊壹直以為蓋聶仁厚，可沒有想到他的爭心也這麽強烈。
　　“六國合縱，並不是防守，而是出擊，作為守方的秦國本就有著優勢。老師是認為處在平等的條件下，即使我與師哥聯手，也不是小爽的對手麽？”
　　衛莊緊接著說著，目光銳利。第壹次，他表現出了對於自己老師的質疑。
　　鬼谷子壹笑，似乎很滿意這種效果。
　　“我已經說過，縱橫之道是抉與擇。只是，這世界的形勢稍縱即逝，並不會永遠等著妳們去抉擇。既然妳們兩個在上壹題中失敗了，就要承受失敗的後果，而不是在這裏質問為什麽小爽比妳們先壹步抉擇。”
　　“我明白了！”
　　壹時間，蓋聶和衛莊的臉上都露出了火熱的戰意。
　　……
　　“阿嚏！阿嚏！”
　　騎在驢上的趙爽忽然打了壹個冷顫，渾身壹抽抽。
　　壹旁的紫女便在壹旁。因為山賊的原因，馬車損壞了，她們只能到大梁城中重新換新的馬車。
　　也因此，她騎著馬跟在信陵君派來的隊伍之中。
　　“不知道，忽然有壹股陰風吹來，感覺自己被人擺了壹道。”
　　“裝神弄鬼。”
　　因為不久前的事情，紫女對這個小胖子的印象並不好。
　　身旁這個紫女就的確是趙爽印象之中的那個紫女。
　　天下歌舞，以趙舞為最。所謂邯鄲學步，便是如此。
　　紫女在韓國開了紫蘭軒之後，賺了些錢，於是準備帶著幾個歌姬去邯鄲深造，學習舞藝。
　　真是勵誌啊！
　　這些年輕的女子，不僅貌美，還多才多藝，最重要的，還肯吃苦，比那些只願意躺著賺錢的強多了。
　　趙爽被這些姑娘的努力感動到了。更重要的是，被這些姑娘給的肉幹感動到了。
　　這還是這些日子以來，他頭壹次吃到肉，臉上笑開了花。
　　“既然紫女姑娘的目的地也是邯鄲，要不我們結伴同行，也好有個照應。”
　　“我們還需要在大梁待些日子，怕是無法同行。”
　　龐煖忽然插了壹句，讓趙爽有些惱怒。
　　“閉嘴，不跟著她們，我們的夥食怎麽改善？”
　　紫女是個小富婆，這壹點趙爽早就看出來了。
　　就說紫女胯下的這匹馬，並不是普通拉車的馱馬，而是少見的草原俊馬。
　　光這匹馬的壹綹鬃毛，就比趙爽和龐煖座下兩頭驢要值錢。
　　紫女此刻還有著身為少女的青澀，比趙爽長了幾歲，騎在馬上，身姿筆挺，姿容脫俗，就是飛機場了壹點。
　　不過再過幾年應該就好了。
　　“如果前輩願意同行，我等自然應允。”
　　“願意，他當然願意。”
　　趙爽沒皮沒臉，龐煖見多了，也不多說什麽。
　　大梁城的城廓已經可以看見，信陵君的衛士也就此止步。
　　“先生，君上吩咐我們將您安全護送至大梁，並囑咐我們不可進城。我等就此別過。”
　　“有勞了！”
　　龐煖自然知道信陵君這麽做是為了什麽？
　　如果讓大梁的兵士見到是信陵君的衛隊護送他們而來，怕是少不了壹番風波。
　　只是讓龐煖意外的是，大梁城外，早有壹眾官員在等待迎接他們。
　　如此大的聲勢，顯然不是壹個隱居多年的老頭能夠擁有的。
　　龐煖猜測這壹切都是信陵君安排的，卻不明白他是怎麽做到的。
　　“大魏司空魏庸見過龐煖先生。”
　　便在魏庸擡起頭時，看見了龐煖身旁的那個小胖子，霎時間身體壹顫。
　　果然，他是信陵君的人麽？
　　信陵君拿住魏庸勾結羅網，擅殺大臣的把柄，卻並沒有處理他，反而要讓他在魏王面前進賢。
　　而這個賢人就是眼前的老者。
　　龐煖！
　　魏庸在魏王的面前將這個老頭吹得天花亂墜，終於讓魏王答應見他。
　　“久聞司空大人仁厚之名，我們這些人的住宿衣食之事，還望大人多多用心。”
　　紫女心中有些無奈，這個小胖子也太不上臺面了，哪有在這種場合說這種事情的？
　　“這個自然！”
　　只是讓紫女奇怪的是，相比於在自己心中高深莫測的龐煖，那個魏國的司空，顯然對那個叫趙爽的小胖子更加在意。
　　或者說，有些懼怕。
　　紫女想到這裏，頓感荒謬。
　　堂堂壹個魏國的司空，怎麽會害怕這個不知道哪裏來的小胖子？
　　搖了搖頭，紫女帶著人和趙爽他們壹起進了大梁城。
　　……
　　庸楚之地，趙家村。
　　“這裏好美！”
　　壹路走來，魏纖纖看著周圍的風景，不覺心曠神怡。
　　玄翦陪伴在她的身邊，微笑著，自始至終，他也不知道這個決定究竟是對是錯？
　　畢竟，答應將魏纖纖帶到趙爽的老家，不僅給了她安全，還給了趙爽制約他的手段。
　　更讓玄翦心驚的是，那個坐在藤條椅上，趙家村的村長。
　　趙老四！
　　“信我已經看了，既然是小爽的朋友，就住下吧！村裏也不少妳們壹家人的飯。”
　　趙老四很和藹，就像是壹個耕田為樂的老頭。
　　“多謝族長。”
　　魏纖纖很是興奮，這裏對她而言就像是世外桃源壹般。
　　“妳帶著纖纖先去，村南邊有著壹間空房子，家具什麽的都齊全，打掃打掃就能住！我和妳丈夫說說留在村中的壹些規矩。”
　　趙老四吩咐壹個力壯的婦人，帶著魏纖纖先走了下去。
　　屋中只剩下了趙老四和玄翦。
　　“壹黑壹白，玄翦雙刃；正刃索命，逆刃鎮魂！”
　　趙老四緩緩吟哦，每念壹個字，便讓玄翦心中顫抖。
　　眼前的這個老頭深不可測，壹眼便認出了他的身份。
　　“老夫身為秦將，對於妳這個羅網的叛徒，又該如何處理呢？要知道，若是把妳的頭顱獻給呂不韋，怕是能夠換來千金。”
　　那副蒼老的面龐露出了若有若無的笑容，讓人把握不住他此刻究竟在想什麽？
　　“我既然來了，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哈哈哈！”
　　趙老四大笑，揮了揮手。
　　“有膽魄！妳們夫婦就安心住下吧！呂不韋雖然厲害，可還奈何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