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家庭

　　開車順著海岸線往回走，程水馨的狀態恢復得比蘇亦凡快得多。
　　畢竟從次數上來說，程水馨已經算是熟練工了，除了會繼續不好意思之外，今天用上腿也有點尋求突破的意思。
　　真不好意思的是蘇亦凡，擦幹抹凈之後他又不能誇獎程水馨幾句，只能悶頭開車，看著前路好似無限延伸向前。
　　隔了壹會，程水馨才打破尷尬笑著說：“沒嚇著吧？”
　　蘇亦凡只能說：“沒有，感覺是驚喜。”
　　程水馨對蘇亦凡的反應總覺得挺好，就繼續笑道：“好了，回家早點休息。我明天跟律師商量壹下合同，得小心壹點別讓金慎鴻坑了。”
　　蘇亦凡嗯了壹聲：“我回去也告訴楊冰冰壹聲，咱們這就算是正式跟金慎鴻成為競爭對手了。”
　　提到楊冰冰，兩人不約而同地稍微沈默了壹下。
　　過了片刻，程水馨擡頭說：“行，安撫楊冰冰的工作就交給妳了。”
　　“這沒問題。”蘇亦凡對這個人物很自信，旋即又情緒低落了壹下，“我今天有點不好意思見她……”
　　程水馨眼神微微黯然，但這種目光在她臉上只是壹閃而過，很快又變得和平時壹樣開朗。
　　“放心吧，楊冰冰有脾氣也是沖我來，她應該不會對妳發火。”
　　蘇亦凡抿嘴沈默，他又不知道說什麽好。
　　程水馨見蘇亦凡沒說話，又自嘲道：“妳看看，咱們商量這些事就好像真的會被知道壹樣……算了，妳別往心裏去，我沒妳想的那麽不平衡。”
　　蘇亦凡猶豫了壹下，說：“我是覺得對不起妳……”
　　程水馨搖搖頭：“不用說這個，誰選擇什麽都是自己的事，跟別人沒關系。”
　　蘇亦凡又沈默，他扭頭看壹眼程水馨，眼神中充滿了憂郁。
　　程水馨強笑壹聲：“好啦妳振作點，真沒什麽。先送我回家吧，我出來久了家裏估計會打電話追殺。”
　　正說著，程水馨的電話就響了，是來自父親程天瑛。
　　“嗯，我跟同學談點事，壹會就回去。”
　　看著程水馨旁若無人地跟父親敷衍，蘇亦凡心中的罪惡感更強烈壹些。如果說楊冰冰現在跟自己的那種淡淡情愫還有楊夫人在背後微微推波助瀾的話，程水馨這邊的家長立場則與自己完全是對立的。
　　若非程水馨自己願意，蘇亦凡覺得憑著程水馨父母的挑剔眼光，自己也未必能與這位才女有這樣的親密接觸。
　　兩個人的話題因為這通電話戛然而止，程水馨沒再提及這方面的問題，反倒是有點興趣地看著車窗外的世界，時不時掏出手機拍壹張外面的夜景。
　　看見程水馨的動作，蘇亦凡善意地提醒：“蘋果手機拍照素質很可憐，我送妳個萊卡吧。”
　　“那個真心用不著。”程水馨扭頭對蘇亦凡說，“別以為我媽不識貨，萊卡她還認得，真拿著回家肯定壹堆解釋。我就隨便拍幾張，能記住今天跟妳在壹起兜風就行了。”
　　這句話說得內涵深深，讓蘇亦凡更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壹路回到小區門口，蘇亦凡下意識地想要跟程水馨吻別，又覺得這麽幹好像欠妥。還是程水馨比較大方，反過來親了蘇亦凡壹下。
　　“回家啦，明天見。”
　　蘇亦凡目送程水馨的北影在自己視線裏消失，調轉車頭離開。卻不知道在遠處的黑暗中，程水馨也註視著自己的車離開，才轉身上樓。
　　家裏還是壹片其樂融融的景象，程天瑛正在看壹個財經節目，上面幾個全國知名的科技行業老總對著攝像機誇誇其談。程水馨瞥了壹眼正打算回房間，被程天瑛喊住：“怎麽這麽晚回來？”
　　雙腿上其實還有點不舒服的程水馨停住腳步，轉身說道：“跟同學聊壹個活動策劃。”
　　母親安碧瑤正在對著筆記本電腦看EXCEL表格，聞言擡頭問道：“妳們高三了還有活動？”
　　程水馨輕描淡寫地說：“高三怎麽就不能有活動了？這才高三上半年，沒那麽緊張。”
　　安碧瑤倒是沒辦法在學習成績上教育女兒，這方面程水馨壹向做得很好。只能從母親的角度提醒道：“妳現在還是要以學習為重，那些活動固然能鍛煉妳，但總的來說離開學校之後也沒什麽用。”
　　程水馨微微壹笑：“我知道，但高三的生活只有壹次呀。”
　　程天瑛咳嗽壹聲：“既然知道只有壹次，就更要珍惜時間。”
　　程水馨順著父親暮光看向電視屏幕，正看到壹個老總在滔滔不絕地說目前市場的艱難處境。國內科技消費市場的種種弊端在這位老總口中娓娓道來，看起來好像企業正在走下坡路不是公司的問題，而是整體大環境所致。
　　聽著那位老總訴苦完畢，程水馨有點不屑地冷笑壹聲：“遇到困難就怪市場，怎麽不說當初他創業也是因為國內市場起點低，技術含量差呢？”
　　程天瑛有點驚訝地回頭看了女兒壹眼，就連安碧瑤也頗詫異地看著女兒。
　　電視上的財經節目還走繼續，程水馨卻是沒再發表什麽意見，轉身上樓去了。
　　“天氣太熱，我再去洗個澡。”
　　夫妻兩人看著女兒上樓，互相對視壹眼。
　　“馨兒最近好像都不太對勁。”安碧瑤對女兒的生活沒那麽敏感，但還是覺得哪裏不對，“要不要去學校看看？”
　　程天瑛本來還有點疑惑，聽到妻子這麽說就搖頭：“我不想去學校，要去妳去吧。”
　　看到丈夫依然抗拒去學校，安碧瑤無奈地嘆了口氣：“那好，妳不去我去。明天我就去學校看看，我懷疑她可能談戀愛了。”
　　聽到妻子的這個推論，程天瑛的反應沒有太強烈，只是壹貫地哼了壹聲：“妳覺得馨兒能看上什麽樣的小男生？”
　　這是壹種對自己女兒地極度自信，也來自於程水馨這些年來的優秀表現。程天瑛相信能配得上女兒的男生還沒出現，女兒的視野從剛才那句對財經節目的評論中已經能窺見壹斑。至少現在學校裏的這些花花綠綠還不能吸引程水馨。
　　安碧瑤揉了揉眉心：“我也覺得馨兒應該不會……不過還是去看看吧，至少應該了解壹下。”
　　程天瑛在這方面跟妻子沒有太多分歧，沈默著算是默認了安碧瑤的決定。
　　電視上依舊在放著財經節目，夫妻兩人倒是沒什麽心情再看下去了。
　　站在二樓的樓梯口，程水馨聽到自己父母的聊天，閉上眼睛稍微想了壹會，轉身真的去洗澡。
　　腿上還是覺得粘糊糊的……要不是為了蘇亦凡，自己才不忍這些呢！
　　……
　　……
　　蘇亦凡回到家的時候楊冰冰剛洗漱完，穿著幹凈的睡衣睡褲坐在電腦前工作。白色的顯示器，白色的椅子和白色的楊冰冰構成壹幅美麗又精致的畫面，簡直有壹種我見猶憐的感覺。
　　看見正在工作著等待自己的楊冰冰，蘇亦凡總覺得有點心虛，像是做了什麽對不起楊冰冰的事壹樣。
　　楊冰冰沒關臥室門，看見蘇亦凡回來才笑著站起來：“忙完了？”
　　蘇亦凡點頭：“差不多，就差等結果了。盧風答應了給咱們工作，明天簽合同。”
　　楊冰冰沒什麽意外地點頭，這方面她相信蘇亦凡地能力。無論是大事還是小事，她都覺得蘇亦凡有能力處理好。
　　“妳這邊怎麽樣？”
　　楊冰冰看了壹眼顯示器，上面還有許多個對話框在閃爍。
　　“看到今天報道地人不少，有些人覺得我們就是單純為了出風頭，不過大多數人不怎麽介意。我正在壹個壹個確認。”
　　“曉聲給妳們添了不少麻煩，我不會放過去他。”蘇亦凡看著楊冰冰說，“妳等他跪地下哭的那壹天吧。”
　　“我就是覺得有點不舒服……”楊冰冰的反應果然如程水馨所說的那樣，單純的對這件事有不滿，“曉聲怎麽說也是個大人了，他不知道這麽寫會給我們帶來多少困擾嗎？”
　　“他當然知道，他就是不在乎罷了。”蘇亦凡對這些事看得倒是很清楚，“曉聲要的是眼球和關註度，至於妳們到底會因為報道變成什麽樣，他不在乎。”
　　楊冰冰難以理解地搖頭：“因為傷害別人沒有成本，就不用猶豫嗎？”
　　“是壹切都以自己為中心的那種思考方法吧。”蘇亦凡聳肩道，“對曉聲來說，如果妳們困擾了之後又去找他，他說不定還有別的機會扭轉自己的形象。比如說這報道並不是自己想要寫成這樣的，而是被要求稿件必須有看點，把問題推給行業體制。”
　　楊冰冰聽了這些難免有些難過：“就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嗎？”
　　“也許有，也許沒有。”蘇亦凡說，“對曉聲來說，這也壹樣不重要。”
　　這話題有些沈重，兩個人面對面稍微沈默了壹會。這時候蘇亦凡的電話響了。
　　打過來電話的人是洪楠，胖子的嗓門都挺大，洪楠也不例外：“蘇老弟，我們跟付麗聊過了。”
　　蘇亦凡可不敢確定洪楠大所謂“聊天”到底是個什麽情況，也許是和和氣氣地聊天，也許是威逼恐嚇，也許還帶著暴力……反正蘇亦凡沒心情管手段如何，他現在關心結果。
　　“怎麽樣？”
　　“還能怎麽樣？”洪楠哈哈笑道，“付麗聽說孫玉勝不打算把她弄過去，當時就翻臉了。”
　　“那麽沈不住氣？”
　　“妳不知道，孫玉勝平時對付麗可摳門了，錢不給多少，也沒什麽浪漫活動，付麗心裏早就不樂意了。”
　　蘇亦凡想了想孫玉勝平時的做派，啞然失笑道：“還真是符合他的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