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雙姝爭鋒

　　和我料想的不壹樣，櫻子浩浩蕩蕩的帶著壹群人，從房間後面的鬥開始，穿過壹條地下通道，來到了起碼距離地面有三十公尺的地下。
　　這裏面積超過六十坪積，四周零散的放著壹些板凳，中間壹張方方正正的擂臺，高出地面二十公分，長寬都是六公尺，上面不是榻榻米，而是國際柔道比賽時專門使用的膠質材料，壹平方公尺的價格，高達壹萬美金。
　　除此之外，左右兩邊各有壹塊更大的榻榻米臺子，都有三十坪以上。
　　等到我們進去時，對面的榻榻米上已經站了十幾個男女，許多人都開始了熱身活動，他們年齡和櫻子他們差不多，而為首的壹個少女，更讓我有世界何其小的感慨。
　　天童蝶舞。
　　十七歲，身高壹百六十五公分，櫻花學園高中三年級學生，是我教導的十三個學生之壹。
　　和她的名字壹樣，天童蝶舞最擅長舞蹈，被評為櫻花學園十五年以來舞蹈最美的少女，據說在春天的時候，有她在花園中跳舞的話，鳥兒和蝴蝶都會停下來，看著她的舞蹈。
　　小妮子不但舞跳得非常好，相貌也是壹等壹的出色，金黃色的秀發長垂到粉頸處，身形更是柔美高挑，風姿卓越，秀美如扇的睫毛下，壹雙明媚的眼眸靈活動人，瓊鼻小巧又直挺，粉唇豐潤而像是彎月，嘴邊的微微笑意，令她更有些嬌嫩的魅惑。
　　在我的感覺中，蝶舞就是超凡脫俗的空谷幽蘭，典雅又燦爛綻放，每次看到她，我都想將她拉到滿是花草的山谷中，看看她的舞蹈究竟有多麽迷人。
　　然而，除了上課，我見到天童蝶舞的時間非常少，其他大多數女孩子在周日休息的時候，都會回家或是約朋友壹起出去玩耍，她卻是留在學校裏，幾乎不出門，顯得有些神秘。
　　面積三百坪以上，並有著壹個花園的舞蹈場，是她常去的地方，只不過我這個男老師好像找不到什麽借口去看看少女動人的舞蹈，如果去了，估計第二天教導主任就得找上門來，繼續和我談找女朋友的事情。
　　他們兩群人的矛盾好像不小，連櫻子這麽朗大方的少女，看見蝶舞也只是冷哼壹聲，帶著她的同伴們去旁邊幾個更衣室換衣服，而蝶舞這邊的人，早就換好了壹身雪白的柔道服，站在了擂臺的另壹面。
　　想來之前櫻子他們說的，教訓敵人的場所，就是這擂臺了吧！
　　有意思，打架變成在擂臺上用柔道解決，真的是很新潮很文明。
　　“餵，那邊站著的小子，過來！”
　　壹個大剌剌的聲音傳入我耳朵，說的是日語。
　　轉頭壹瞧，是壹個剛剛從地上爬起來的少年在對我揮手，他個子粗壯、肥頭大耳，怎麽看都不像經常運動的人，除非他練的是相撲。
　　我閑著沒事做，想了想，就朝他們那邊走去。
　　天童蝶舞正在做引體向上的運動，看了我壹眼，淡淡的忽略了過去。倒是另外壹個女生，不解的問：“小剛，妳叫他幹什麽？”
　　肥胖少年握了握拳頭，“嘿嘿，馬上就要開始比賽了，我找他來練練手。”
　　另壹個剛剛擊倒了兩個同伴的少年眉頭壹皺，“別惹事了好不好，妳看他沒有去換衣服，肯定不是來比賽的。”
　　“不是來比賽的正好，我就喜歡欺負弱者。”
　　肥胖少年臉上露出殘忍的微笑。
　　“差不多壹點就好，不要弄傷了人。”
　　這時，壹直沒有說話的天童蝶舞開口了。
　　“是，明白。”
　　肥胖少年笑容壹收，恭敬的答道。
　　隔了有十來公尺，我卻把他們的對話聽得壹清二楚，心中難免覺得好笑，難道他們覺得三十來歲的男人很好欺負？
　　走到榻榻米練習場前，我停了下來，神情平淡的用英語道，“妳找我？”
　　“喲，還是冒英語的家夥，難道妳長得像外國人，就可以冒充外國人了嗎？”
　　肥胖少年不屑壹顧的道，說的還是日語，但又加了壹些北海道土語，我只能勉強聽懂。
　　“對不起，我是美國人，聽不懂日文，如果妳願意和我交談，可以用英語、德語、法語、義大利語或是西班牙語。”
　　我放慢了語氣，但人人都看得出來，我不是開玩笑，還是壹本正經的樣子。
　　肥胖少年的英文很有限，根本是有聽沒有懂，他回頭望了望同伴，引來的是壹片白眼。
　　天童蝶舞倒是有了興趣，停止了做引體向上，坐在地上道：“妳好，我是JESSY，很高興在這裏見到妳，我去過阿根廷的潘帕斯草原，那是世界上最美的草原。”
　　沒有遲疑，我依舊冷淡的道：“首先，潘帕斯草原並不是世界上最美的草原，最美的草原該在中國的蒙古，有著歷史興衰和記憶的地方，才是最美麗的；其次，我覺得壹個日本人在跟外國人介紹自己的時候，說自己的外國名字，而不是本名，是對自己國家文化有不信任感的表現。”
　　蝶舞的西班牙語很好，因為她壹聽之下，嬌靨就漲得通紅，沒有什麽表情的雙眼中，此刻也充滿了怒氣。
　　旁人聽不懂我們在說什麽，但看到蝶舞氣得嬌軀微顫，就知道我是激怒了她。
　　肥胖少年從來不敢奢望得到蝶舞，可從小以來，他和很多同伴壹樣，就把守護蝶舞的願望，銘刻到了心裏，哪裏能看到蝶舞有壹絲的不高興。
　　“BAGA！”冒出壹句粗話後，肥胖少年沖下了練習場，揮著拳頭打向了我。
　　他還沒有到我這裏，身後壹陣風聲過處，壹個少年比他還要快，飛躍下來，擡腿就往我腦門上踢過來。
　　柔道講究的是腰腹力道，講究看準時機的壹擊必殺，但絕對不會壹腳就踢敵人的腦門，這是壹種很粗暴的殺人技巧，並不是修行的功法。
　　我來北海道的任務是保護櫻子，並不是和小孩子們鬥氣，心中頓時有了快些解決掉麻煩的想法。
　　“啪！”
　　大家都沒有看清楚，只見飛出去的少年又以數倍的速度飛了回來，重重的摔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著；而肥胖少年壹只拳頭揮出，被我的拳頭狠狠的打在上面，“卡嚓”壹聲脆響，肥胖少年搗住拳頭，跪倒在地，痛得滿頭大汗，連話都說不出來。
　　“找死！”
　　我接連傷了他們兩個同伴，這夥年輕人像是炸開了壹樣，紛紛圍了上來，想要以多取勝。
　　“怎麽了，怎麽了？”
　　那邊櫻子他們壹群人，已經換了柔道服出來，見到這幅場景趕緊跑了過來，氣勢洶洶的對峙起來。
　　“沒有什麽，這群小家夥想和我切磋壹下，現在得到教訓，應該會老實壹點。”
　　我輕松的撥開擋在我面前的人，回到了櫻子身邊，那人倒是想動壹下，可眼睛看到現在都爬不起來的兩位同伴，雙腿就有些發軟。
　　“哈哈！”
　　櫻子開心的笑了起來，心想這群白癡，居然和理查森打架，那不是找死嗎？這下可好，壹下子廢掉了最厲害的三本光，今天想不贏都不行。
　　她又望向了從地上站起來的蝶舞，發現她惱怒的盯著我，還以為她是因為手下受傷而生氣，不由得更開心了。
　　本是惱怒得想要把我踩在腳底的蝶舞，見到櫻子開心的笑容後，那些惱怒忽地消失不見，剩下的是淡淡的嘲諷。(，“櫻子，讓妳們活動十分鐘，然後我們開始吧。”
　　蝶舞用的是她壹貫優雅的腔調，倒是看不出來剛才才被我氣得七孔冒煙。
　　“好，妳就等著鎩羽而歸吧。”
　　櫻子沒有逞強，笑著拉了我回到屬於他們的壹邊，開始熱身。
　　柔道比賽之前的熱身很重要，因為人的身體不可能壹直保持在運動狀態，從正常狀態到忽然用力，是很容易受傷的。
　　十分鐘壹晃而過，兩群人從訓練場上走了出來，盤膝坐在擂臺的兩邊，留出中間的壹大塊空地。
　　直到現在，剛才想踢我的那個少年還沒能恢復過來，只是不停的揉著腰，看我望向他，卻是不服輸的握緊了拳頭。
　　事實上連他自己也知道，想要報復回來是不可能的，我只用壹只手抓住他的腿就拋了回去，這樣的力道和眼力，根本不是他能比擬的，就算是教他學習柔道的大師，也相差甚遠。
　　他們在比賽，我並沒有站在上面看，而是退到了壹邊。
　　對我來說，小孩子們的遊戲並不値得參與，連看的興趣都沒有，但裏面有我兩個學生在，我也想看看，這兩個在課堂上不怎麽說話的少女，在打架時會是什麽樣子。
　　剛才在熱身的時候，身體瘦弱，年齡也小，故而不能上場參戰的薄媛，就在為我講解兩隊人之間的恩怨。
　　其實也沒有什麽，就是函館和劄幌兩地的壹群富家子弟們，對於互相的不服氣，從而產生了地域的怨恨感，這幾年以來，從賽艇、賽車到騎馬、遊泳等等，只要適合他們玩的遊戲，都被拿來比試壹番，其中最適合長期抗戰的，自然就是柔道了，而且是每年兩次，分別是暑假在函館、春假在劄幌，誰要是輸了，就得負責另壹方人在自己地盤上三天的消費。
　　輸了的人，錢都算不得什麽了不起每人幾十萬美金，但輸掉的面子卻很難看，所以每次兩方人都是竭盡全力去打敗敵人。
　　今年春假的時候，在劄幌的比賽是函館這邊的人輸了，壹群人摩拳擦掌想要報復回來，但我看了壹會兒雙方的打鬥，就暗自搖頭，這次恐怕還是函館輸吶。
　　無論是從技術還是兇狠來說，劄幌的壹群人都占據了優勢，這壹點從剛才肥胖少年和三本光的出手就知道；反觀函館這邊，力道不足、出拳軟弱、顧忌太多，不壹會兒就接連敗下三場，只贏了壹場。
　　最後的壹局，是櫻子對蝶舞。
　　既是兩大絕色美女，又是雙方的領袖，當然她們的比賽會成為眾人關註的焦點。
　　“五局三勝，我們已經贏了，妳和我比賽，還有意思嗎？”
　　蝶舞此時的心情很好，原本以為最厲害的小光被打倒了，要贏會有很多困難，不想敵人這些日子的進步太小，又被自己壹方贏了，還贏得那麽的輕松。
　　“函館和劄幌的比賽，我們輸了。”
　　櫻子英氣煥發的嬌靨上，有著壹種堅持，“但是妳和我的比賽還沒有開始，我要打敗妳。”
　　她說的也是事實，就算所有的比賽輸了，只要櫻子能打贏蝶舞，那麽函館這群人出錢招待劄幌的富家子弟時，也會笑嘻嘻的。
　　蝶舞頭壹點：“難得妳這麽有決心，好像我不打敗妳，都對不起妳的吹牛大話了！”
　　櫻子咬牙切齒的瞪了她壹眼，“天童蝶舞，妳等著被我踹屁股吧！”
　　既然已經發展到火花四濺的地步，兩個美少女都沒有什麽猶豫，在裁判壹聲開始之下，行過禮節的少女們，大喊壹聲的撞在了壹起。
　　柔道在我眼裏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兩位學生更不是柔道高手，所以我多數看的還是她們咬牙切齒的表情，這些神情變換的精彩，可超過了打鬥本身許多。
　　我的動作算雅致的了，雙方的少男們更是看得目不轉睛，兩位大姐都是超級大美人兒，這個時候不趁機過過眼癮.，平日裏要這麽看，那是要被打得鼻青臉腫的。
　　相比之下，加油的女生們也是興致勃勃，尖叫聲不絕於耳，平添幾分刺激和火爆。
　　“砰！”
　　剛剛還占據主動的櫻子，卻因為壹時的疏忽，被蝶舞抓住機會，玉足壹靠壹撩後，即刻讓櫻子失去了平衡，於是壹記經典的大背摔出現了，摔得昏頭昏腦的櫻子，被撲上前來的蝶舞壓得死死的，輸掉了比賽。
　　“耶……”
　　劄幌的壹群人飛奔到了重新站立起來的蝶舞身邊，大聲的贊揚著大姐大的厲害。
　　函館這邊卻是鴉雀無聲，緊咬銀牙的櫻子用力的捶了壹下擂臺，頭也不回的沖向了更衣室，留下面色難看的手下們。
　　“理查森，妳是大姐的朋友，還不去安慰安慰她？”
　　薄媛推了我壹把道。
　　“這種事情，不是妳們女孩子去比較方便壹些嗎？”
　　我問她道，我現在的身分只是櫻子的保鏢，哪裏適合去安慰人？
　　薄媛白了我壹眼，“笨蛋哦！安慰的事，都是異性才行啦……妳快去……”
　　接著，函館的所有人都在起哄，七嘴八舌的道：“是啊，快去吧！我們相信妳，妳有這個能力！”
　　我微微壹笑，轉身往更衣室走去，剛才我想的好像有些不對，無論我扮演的是誰，櫻子總是我的學生，在她遭受打擊時，我自然也有責無旁貸的義務去開導她壹番。
　　說起來，她的朋友還真不錯，懂得關心人。……
　　“餵，我們這樣做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過分什麽啊？這不是為了大姐嗎？”
　　“可是大姐輸了比賽，心情就會不好，到時理查森壹定會被打得面目全非，說不定大姐還會像上次壹樣，動用武器，到時可就慘了。”
　　“切，妳這麽擔心，那還說得那麽積極，要不，妳把他喊回來？”
　　“回來？別開玩笑了，不讓他去受苦，難道要我們去嗎？他不是號稱殺過人嘛，挨打的功夫肯定也壹流，最多我們買些禮品去醫院探望他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