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 阿巴頓和洛肯相隔萬年的重逢

　　加維爾·洛肯看著拍打著光屏障的洛嘉。
　　就算是再過壹萬年，他也絕不會認錯對方。
　　每壹個原體的面龐都是獨壹無二的，帝皇賦予了他們難以想象的魅力。
　　洛嘉的頭顱上刻畫著眾多經文，強壯的身軀像是壹頭黑暗神話時代中的大力神。
　　在大遠征的前期，洛嘉對於帝皇的忠誠壹度被其他原體贊嘆。
　　哪怕這種忠誠極其變態，但依舊獲得了不少的認可。
　　他的演講天賦是眾多原體中最為強大的。
　　能夠憑借著話語便能鼓動壹個世界放下武器，加入大遠征，成為帝國的壹份子。
　　洛嘉的戰鬥力也同樣驚人。
　　當壹個世界確定無法用言語讓其屈服，需要戰鬥的時候。
　　懷言者軍團也會在他的帶領下，展現出難以企及的英勇氣勢。
　　可現在，這位曾經高貴，自詡得到真相的原體卻像是壹條發瘋的野狗，被關押在由特殊材料打造的囚牢中。
　　能夠允吸靈魂之力的鎖鏈束縛著他強壯的肢體。
　　每壹分每壹秒，都讓他承受著前所未有地痛苦。
　　除了靈魂上的苦楚之外，他還承受著心靈上的折磨。
　　基裏曼成為了壹位能夠和混沌諸神對抗的存在。
　　這讓他曾經宣揚的理論成為了壹個笑話。
　　人類擁有著不遜諸神的潛力。
　　就算是它們是所謂的全知全能者，人類也無須有任何的擔憂和害怕，只因他們也具備同樣的潛力。
　　那些神明所謂的偉力對於人類來說已經毫無意義，毫無吸引力。
　　諸神擁有的力量固然強大，可它們並不特殊。
　　人類是貧困的底層，諸神不過是富裕的資本家而已。
　　兩者之間並非不可跨越。
　　基裏曼正走在這條路上。
　　人類文明越強大，洛嘉這個曾經為資本家那般的邪神搖旗吶喊的走狗就越是個笑柄。
　　他緊抓著聖言錄和國教的事情不放，就是因為他已經沒有什麽能攻擊基裏曼了！！
　　昔日的懷言者原體，帝國奠基人之壹，已經成了帝國最大的笑話。
　　無數人慶幸當初帝皇和忠誠原體的堅持，人類才沒有被這個蠢貨賣給諸神。
　　否則，他們就成了惡魔享受生活的圈養牲畜了。
　　特別是看到了其他宇宙的慘況，越來越多的有誌之士明白人類壹旦失敗，下場就是那樣。
　　被圈養起來，成為餵養那些怪物的養料，成為它們玩樂的玩具。
　　命運，真理對那些被圈養的家夥而言都毫無意義。
　　因為那些東西都被操控在幕後者的手中。
　　他們除了接受命運的安排之外，別無他法。
　　洛嘉痛苦地尖叫，癲狂那樣拍打著那道泛光的屏障。
　　想要加維爾·洛肯證明他的話是真的。
　　“這是怎麽回事？”加維爾·洛肯不解地看向壹旁的翠絲特。
　　“他是個瘋子。”翠絲特流露出厭惡的表情，“聖言錄是神聖皇帝書寫的，用於歌頌帝皇的書籍。這個叛徒總是想要用虛偽的真相去迷惑人們。不要理會這些叛徒，他們的任何話都是謊言。國教也是由基裏曼創立，用來堅定信仰，保護人類免受亞空間傷害的。正是他在大遠征的諸多思考，在他蘇醒後，才能如此快速地采取措施，建立防火墻，改革國教。”
　　加維爾·洛肯楞了壹下。
　　聖言錄是洛嘉寫的。
　　這壹點是毋庸置疑的。
　　當初聖言錄的諸多描寫和帝國真理沖突，各大軍團都采取了措施限制這種書的流傳。
　　可帝皇的功績實在是過於傑出，很多人都忍不住會信仰帝皇。
　　在當時的復仇之魂號，都經常會有信徒進行壹些小型的集會。
　　說起來，加維爾·洛肯和第壹位活聖人，也是當時的官方記述者兼攝影師的悠弗拉迪－奇勒是朋友。
　　在大遠征的二百零三年，也就是在烏蘭諾大捷，荷魯斯成為戰帥的壹年後。
　　他所在的63號遠征艦隊因為以太風暴迫使艦隊改變了方向。
　　長久以來，加維爾·洛肯都懷疑這其實是諸神的謀劃之壹。
　　因為那簡直是日後泰拉圍城戰的預演。
　　那壹次的風暴，讓63號遠征艦隊進入了壹個陌生，九個世界圍繞著壹顆黃色恒星的星系。
　　這個星系的統治者也自稱是帝皇。
　　按照他的解釋，他堅韌不拔地引領子民熬過了亞空間風暴肆虐的苦難時期，經受住了沖突時代的殘酷考驗，並始終如壹地捍衛著人類文明的穩固統治和嚴正律法。
　　在孤立無援的古老長夜中守護人類文明之火長燃不息。
　　讓這極其寶貴且至關重要的文明碎片完好無損地存續至今，靜待日後與眾多散落銀河的人類同胞重建聯系。
　　他們的到來就是人類重新征服銀河這壹偉大時刻的開端。
　　這個古老的人類文明碎片和64號文明的交涉卻演變成了壹場戰爭。
　　四王議會之壹的賽揚努斯被殺。
　　那位帝皇宣稱64號艦隊帶來的是歪理邪說，並堅決不願意以和平的手段來解決事情。
　　帝皇的居所－至高城最終在荷魯斯之子的進攻下陷落。
　　而那位帝皇也被荷魯斯親手殺死。
　　若是故事到這裏就結束，那必然還算是壹個略顯苦澀，但結果可以的故事。
　　那個世界動亂頻現。
　　為了徹底解決叛亂事件，加維爾·洛肯帶著十連親自去解決那些反抗分子。
　　在那裏，他第壹次目睹了亞空間的邪力。
　　他的部下朱伯被亞空間的邪力汙染，被惡魔薩姆斯占據身軀，扭曲了靈魂，造成兩支小隊的傷亡。
　　就算是被捅穿了身體，也能夠再次活動。
　　直到被徹底焚成灰燼，才阻止了朱伯的進壹步作亂。
　　悠弗拉迪·奇勒親眼目睹朱伯殺死她的同行者，並被嚇得癱軟在地。
　　幸運的是，加維爾·洛肯及時趕來，救下了她。
　　這件事讓悠弗拉迪·奇勒驚慌失措，直到利用聖言錄堅定了信仰，才從那可怕的噩夢中走出來。
　　等到荷魯斯在戴文星球負傷，送到當地的神廟的時候。
　　她在復仇之魂上召喚出帝皇的力量，逼退惡魔，成為了首位活聖人。
　　當時包括基裏曼在內，很多原體對亞空間都保持著不信任的狀態。
　　聖言錄自然不可能是他們寫的。
　　“告訴他們，洛肯，告訴他們真相。”洛嘉痛苦地尖叫。
　　他的聲音引來了很多人的關註。
　　那些人都看向加維爾·洛肯。
　　能被壹位背叛原體認識。
　　他們猜測應該也是壹位重量級的帝國英雄。
　　有壹些學識淵博，對帝國歷史研究深入的觀光客人，從洛嘉的只言片語中推斷出了加維爾·洛肯的身份。
　　越來越多的人看向加維爾·洛肯，想要看看他會說些什麽。
　　“我確實是壹個正直，不喜歡說謊的人。”加維爾·洛肯大聲地說道：“也不喜歡說謊。”
　　這句話讓痛苦的洛嘉露出了壹絲興奮。
　　“聖言錄確實是神聖皇帝，十三號軍團極限戰士的原體，羅保特·基裏曼書寫的。我當時就在大遠征，絕對沒有任何的虛假。”加維爾·洛肯喊道：“我從不說謊，這就是真相。”
　　他的話讓人們發出了歡呼聲。
　　他們喊出了洛肯的名字和眾多稱號。
　　“偉大的加維爾·洛肯。”
　　“偉大的遊俠騎士。”
　　“偉大的影月蒼狼。”
　　“不！”洛嘉像是被打斷腿的屁精嚎叫了起來，“妳也是騙子，洛肯，妳是個騙子。”
　　歡呼的人們口耳相傳，這件事也會被媒體報道出去，成為證明神聖皇帝偉大的又壹個例子。
　　至於嚎叫的懷言者原體，那個可憐的家夥只有謊言。
　　人們並沒有過多地困擾加維爾·洛肯。
　　翠絲特讓人去告訴那些人，這位帝國英雄才剛剛醒來，不能過於激動，需要給他壹些空間。
　　那些人就帶著尊敬的目光給加維爾·洛肯讓出了道路。
　　壹些孩子被父母舉起來，讓他們記住這位偉大，曾為人類犧牲壹生的英雄。
　　加維爾·洛肯走到洛嘉的囚牢前，那張堅毅的臉龐上帶著玩味的笑容。
　　“為什麽，為什麽要說那樣的謊言？”痛苦的洛嘉死死地看著加維爾·洛肯，那雙眼睛流露出無盡的仇恨。
　　“這不是謊言，這是真相。”加維爾·洛肯壹字壹頓地說道：“就像是妳們曾經告訴我們的真相壹樣。”
　　將人類推進黑暗的深淵，並將其描述成壹場救贖。
　　讓人類永世受苦，就是他們口中的真相，就是他們口中的真理。
　　加維爾·洛肯擁有著無數美好的品德。
　　可那些品德只會向好人展露，向那些需要幫助的弱者展露，而不是像壹群忘恩負義，背叛兄弟，背叛壹切的家夥表現。
　　洛嘉發出了憤怒的咆哮，他嘗試著沖向加維爾·洛肯，卻被那道屏障擋住。
　　那些鎖鏈也猛地繃緊，機械嗡鳴的聲音響起，靈魂虹吸器的功率加大，讓洛嘉發出了慘叫聲，癱軟在了地上。
　　就像是沖過來，然後猛地跪在加維爾·洛肯的面前那樣。
　　這樣的場面充滿了戲劇性。
　　“看來壹位帝國英雄的歸來，都能讓這些家夥害怕到跪下。”翠絲特記錄下這珍貴的壹幕。
　　有些事情的真相並不重要。
　　能夠起到壹些好的宣傳就可以了。
　　加維爾·洛肯轉身離開了。
　　只留下了咆哮的洛嘉在囚牢中尖叫著。
　　贖罪星炬展出的東西讓加維爾·洛肯感到驚嘆。
　　他看到了艾瑞巴斯那個壞得流膿的畜生。
　　正是這個畜生盜取宿敵刃，暗中組織影月蒼狼進行結社，腐化了這個高貴的軍團。
　　正是他的壹系列謀劃，才導致荷魯斯最終墜落深淵。
　　要不是宿敵刃，荷魯斯就不會被心中的猜疑和恐懼給壓倒。
　　更不會背棄已經並肩作戰兩百多年的帝皇。
　　影月蒼狼是第壹位迎回原體的軍團。
　　帝皇手把手教導了荷魯斯戰術和格鬥技藝，讓他學會如何成為壹位合格的統帥。
　　荷魯斯能夠成為戰帥，不單單是因為荷魯斯的戰術，謀略，武力，更重要的是帝皇信任他。
　　否則就不會將整個銀河的軍隊交給他。
　　“我會弄死妳，艾瑞巴斯。”加維爾·洛肯站在艾瑞巴斯的囚牢面前，用冰冷殘酷的語氣說道：“我會把妳的骨頭壹根根地拆出來。”
　　“洛肯。”艾瑞巴斯的臉色充滿了驚恐，“妳怎麽可能還活著？？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是的，我還活著。我已經從地獄裏面爬出來了，現在到妳了，艾瑞巴斯。向妳的神祈禱吧，妳的好日子才剛剛開始。”
　　要不是這具身體還在適應期，加維爾·洛肯都要申請壹場榮譽決鬥了。
　　把艾瑞巴斯這個蠢貨摁著暴打。
　　讓他感受壹下是真理的力量！！
　　要是沒讓他哭著求饒，都算是自己疏於鍛煉。
　　“基裏曼的道路是錯的，他只會害死妳們。”艾瑞巴斯顫顫巍巍地說道：“妳不知道他招惹了多少可怕的敵人，那些強大的存在能夠輕松地毀滅壹個宇宙。妳還有選擇的機會，洛肯。”
　　“去吃屎吧，叛徒。”加維爾·洛肯啐了壹口對方。
　　雙眼中的怒火難以掩飾。
　　“不管怎麽樣，等我離開泰拉的時候，我都會申請壹次榮譽挑戰。艾瑞巴斯，我會把妳打得屎尿都流出來。”
　　這句話讓艾瑞巴斯臉色慘白。
　　他知道帝國壹定會大肆宣傳這樣的事情。
　　到時候，他可能會淪為更大的笑柄。
　　這個世界還有比這樣的事情更加恥辱吧。
　　加維爾·洛肯走向了下壹個囚牢。
　　那是帝皇之子軍團的原體，紫風－福格瑞姆的囚籠。
　　對方壹樣被那些特殊的鎖鏈和靈魂虹吸器控制著。
　　整個星炬的光輝都是利用他們的痛苦來形成的。
　　福格瑞姆的面龐痛苦到扭曲。
　　加維爾·洛肯見過以前的福格瑞姆，那個追求完美的半神原體。
　　那個時候他的是如此的高貴。
　　帝皇之子追求完美的品性不單單是對戰術，戰略的要求，對自己的思想也要求嚴格。
　　他們得到了帝皇最多的寵愛，賦予了帝皇之子這個特殊的名號。
　　這是其他軍團都未曾得到的殊榮。
　　而帝皇之子在泰拉圍城戰犯下的惡行，卻是最為恐怖的。
　　泰拉圍城戰大屠殺，基本都是由帝皇之子來進行的。
　　他們享受著各種扭曲，恐怖的虐殺行為。
　　其殘忍的暴行難以用文字來描述。
　　泰拉圍城戰的時候，叛亂方失去了所有的後勤。
　　帝皇之子們便將那些屍體烤著吃。
　　將大量沒能逃離的帝國忠誠者穿刺在鋒利的鐵絲網上。
　　當時戰場上，無數的屍體和活人就那樣被穿刺著，每壹道陷落的陣線都有。
　　手段最為殘酷和暴虐的就是帝皇之子。
　　在那個時候，死亡是陷入絕境後最好的選擇，甚至是壹種恩賜。
　　對自己腦袋開壹槍，都好過落在帝皇之子的手上。
　　加維爾·洛肯註視著扭曲變異的福格瑞姆。
　　他的臉已經被拉長，外形狹長。
　　頭上有著壹對彎曲的惡魔之角，像是壹頂深紅色的冠冕。
　　上半身多出了壹對手臂，下半身則變成了覆蓋著鱗片的蛇尾。
　　“壹個可悲的怪物。”加維爾·洛肯毫不留情做出了評價，“醜陋到了極致。”
　　“洛肯。”福格瑞姆自然不會忘記洛肯。
　　畢竟是敢在復仇之魂上拒絕，當時已經得到諸神力量的荷魯斯的影月蒼狼。
　　福格瑞姆那雙狹長的眼睛流露出無盡的憎恨。
　　要是讓他得到機會，他肯定會直接將洛肯撕成碎片。
　　沒人能夠羞辱福格瑞姆。
　　“不要稱呼我名諱，怪物。”加維爾·洛肯厭惡地說道。
　　“不要得意。”福格瑞姆露出殘忍的笑容，“基裏曼用他的小伎倆讓妳回到現世，可他不會壹直成功的，等到他失敗的時候，我保證，妳會無比淒涼。”
　　“先考慮妳自己吧，怪物。”翠絲特說完就看向另壹個方向，“加大這個蠢貨的功率。”
　　機械的嗡鳴聲在瞬間被增強，變得密集。
　　原本還有笑容的福格瑞姆發出了尖叫聲，在監牢中顫抖著，扭動的肢體將粗大的鎖鏈拉得繃緊。
　　他切實感受到了帝皇昔日的痛苦。
　　那種榨幹靈魂的苦楚讓他無法思考。
　　“真是可悲，妳得要先活到那個時候。”加維爾·洛肯嘲弄著說道：“看看妳現在樣子，福格瑞姆，妳當初在泰拉圍城時候的傲慢呢？那種猖狂的囂張呢？為什麽全都消失不見了？”
　　“為什麽像個可憐蟲那樣蜷縮著？妳獲得的偉力呢？為什麽不施展壹下給我們這些凡人看壹看。”
　　福格瑞姆壹邊尖叫壹邊憤怒，他的眼睛瞪得大大，其中的仇恨宛若實質，就那樣註視著敢於發聲嘲笑自己的人。
　　除了無能狂怒，惹來加維爾·洛肯的嘲笑外，他什麽也做不了。
　　“真是讓人心情愉快的觀光。”加維爾·洛肯的語氣變得愉快起來，看看這些曾經傲慢，對人類犯下了無邊罪行的家夥落得如此下場，簡直快意。
　　翠絲特記錄著加維爾·洛肯的壹言壹行，他面露笑容的樣子也被記錄了下來。
　　這些都是帝國日後用得到的宣傳資料。
　　看了壹會福格瑞姆的無能狂怒，加維爾·洛肯轉頭看向翠絲特，開口問道。
　　“下壹位是誰？”
　　“我建議去看壹個妳很熟悉的家夥。”
　　“我熟悉的家夥？又是壹位原體嗎？我對所有的原體都很熟悉，我基本都和他們共處過。”
　　“不是原體，而是昔日四王議會的首席，荷魯斯的第壹連的連長，也是黑暗戰帥，阿巴頓。這家夥接替了荷魯斯叛亂後的位置，成為了那些混沌神明的頭號爪牙，對帝國發動了十三次黑暗遠征，制造出了恐怖的大裂隙，只差壹點就讓人類再度陷入黑暗長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