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家丁

禹巖

武俠玄幻

秋風和藹,樹影窈窕,寬廣的玄武湖有如壹面碩大而光滑的鏡子,在夕陽余暉的照耀下,閃 ...

杏書首頁 我的書架 A-AA+ 去發書評 收藏 書簽 手機

             

第576章 又見仙子

極品家丁 by 禹巖

2025-3-9 20:56

  冰雪剎那間垮塌,帶著淒厲呼嘯,層層滾下。滿山的冰雪像是被洪峰卷起的滔天巨浪,咆哮著,翻滾著,掀起壹浪高過壹浪的雪濤,瞬間吞噬了壹切。這驀然而來的雪崩,讓所有人心驚膽顫。
  壹絲微不可察的白影似是電光般閃過,直往那暴雪中射去,轉瞬消逝不見。
  “林兄弟(林將軍)——”望見林晚榮的身影被那雪浪吞噬的不見蹤跡,轉過身來的高酋、胡不歸諸人齊齊怒吼,心膽俱裂,呼的壹聲,便向那奔滾而下的冰雪中沖去。
  這雪崩的力量非同凡響,掀起的雪浪將天空都覆蓋了,原本溫柔的雪花瞬間變成了鋒利無比的暗器,鋪天蓋地疾射而來,打在身上臉上,生生的疼。雪崩引起的山體滑坡壹陣接著壹陣,無數冰雪覆蓋的山坡驀然塌陷下去,轟隆的巨響此起彼伏,絡繹不絕。
  彌漫的風雪中,根本就無法睜開眼睛,連站都站不穩,更別說逆風往上爬行了。胡不歸幾人滑倒了無數次,更叫他們驚奇的卻是前面那柔弱的突厥少女。怒吼的北風拂動著她烏黑的秀發,她緊緊抓住滿地的冰棱,艱難的逆風爬行。滑落的風雪打在她頭上臉上,不到壹會兒便將她身體掩埋,她卻頑強的自冰雪中爬出來,壹步壹步的前進。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轟隆響聲漸漸停歇,奔湧的積雪緩緩停止下來,紛飛的雪花簌簌而下,聲勢卻已減弱了許多。玉伽埋在雪窩中,早已被堆成了壹個雪人。她奮力的擡起頭來,露出凍得通紅的臉頰,眼中水霧蒙蒙壹片。使勁搖搖頭,發髻上的雪花紛紛而下,落在臉上手上,冰冷冰冷的。
  天山頂峰瞬間便被削去了壹截,原本厚厚的積雪消逝了。自頂峰而下,山坡之上,時高時矮,隨處可見堆得高高的雪峰和深陷入地下的塌方。裊裊雪霧隆隆升騰,將天空籠罩成壹片雪白。新堆砌的雪峰,高處足有幾十丈,而那塌陷的冰窟,更是深不見底,還未靠近,便能感受到森森寒意。
  雪崩過後,鵝毛大雪仍是刷刷下個不停,那雪峰冰窟中卻是沈寂壹片,聽不到壹絲的響動和喊叫。
  厚厚的積雪足達腰際,前進壹步都是如此艱難,玉伽似乎毫無察覺,她手腳並用,幾乎是用冰冷的身體爬出了壹條通路,直往吞沒林晚榮的雪峰奔去。
  那地方早已被厚厚的冰雪所覆蓋,方才還得意洋洋的流寇,此刻已全然沒了聲息,聽不見他的調笑,感覺不到他的呼吸,只聞見呼呼的北風,四周安靜的可怕。
  積雪中掩埋的壹絲綠色,引起了玉伽的註意。那是幾片青翠的綠葉,還用壹根幹枯的藤幹纏繞著,扒開那厚厚的積雪,她驀然呆住了。
  壹件殘破的蓑衣,早已被風雪拉拽的四分五裂,看不出原形。那上面的每壹樹片、每壹根藤條,都是她親手編織的,是被流寇“以物易物”騙過去的。緩緩摩挲著那殘碎的樹葉枯條,她神情如癡,不知不覺中,滾燙的淚珠如放縱的洪水,順著臉頰無聲滴落。
  她喃喃自語幾句,忽地拋開手中的樹葉,雙手插入那厚厚的冰雪中,發瘋似挖掘起來。飄飛的雪花落在她身上,瞬間就將她堆成了壹個雪人,她卻茫然不覺。
  雖明知這玉伽是壹個異族女子,且還與己敵對,高酋等人仍是止不住的看的心酸。
  “挖!”胡不歸壹聲怒吼,甩掉身上的袍子,蜂擁趕來的將士們雙眼通紅,圍著這高高的雪堆,徒手挖掘起來。
  風雪越來越大,現場寂靜壹片,除了那嘩嘩的雪聲,再聽不到別的聲音。五千將士齊心合力,靠著通紅的雙手,用了足足兩個時辰,才將那雪峰刨開大半。
  隨著積雪的挖開,諸人心跳越發的激烈起來。他們期盼著那壹刻的到來,卻又懼怕那壹刻的到來。
  “快見底了!”高酋的壹聲驚嘆,頓叫所有人心神為之壹滯。
  玉伽身形頓了頓,凝望著那堆起的積雪,她雙眸空空洞洞,似無壹物。忽然,她站起身子,瘋狂的扒開那厚厚的雪叢,飄起的碎雪,被她狠狠的扔在了身後。
  諸人合力,眼見積雪壹分分減少,馬上要見底,玉伽身體微微發顫,動作不自覺的輕柔了下來。壹寸壹寸,小心翼翼的扒開雪堆,終於要到底了,淚珠頓時模糊了雙眼,她竟是不敢動彈了。
  “咦?”胡不歸驚奇的聲音傳來:“林將軍不在這裏?!”
  玉伽急忙睜開眼睛,只見那深深的雪堆底下空無壹物,別說是人影,就連個腳印都沒見著。她猶自不信的又將身邊積雪壹塊塊扒開,不知廢了多少功夫,卻依然壹無所獲。那流寇竟像空氣壹般,憑空消失了。
  眾人都呆了。花費了半天功夫,林將軍竟然不是被埋在這裏!這壹去壹來耽誤了好幾個時辰,就算再找到他,恐怕也是兇多吉少了。
  李武陵四處找尋了壹番,忽地紅著眼大叫起來:“快看,這裏——”
  諸人目光移了過去,只見離著這雪堆不遠處,便是壹道深不見底的冰窟,長約三十丈,寬約兩三丈,還未靠近,便有幽幽冷風自窟裏吹來,在耳邊呼嘯而過,寒徹心骨。
  這冰窟乃是雪崩之後山裂而形成,大家雖然早已看到,但都壹心急著救人,也沒怎麽在意。直到雪堆下面沒有發現林晚榮的蹤影,諸人才把目光轉移到這裏來。
  “要是林兄弟被卷入了這冰窟——”高酋剛說了壹句,便哽咽著說不下去了,大家頓時臉色煞白,眼眶剎那就紅了。風雪之中,人根本就無法站穩,既然他沒有被雪堆掩埋,那就定然是被風雪卷走了。而最有可能的,就是落入了這深不見底的冰窟。看看這冰窟的深度,任誰都知道,壹旦落下去,沒有人能夠活著回來。
  “不會的——窩老攻不會死的!”壹聲嬌叱傳來,開口的卻是那月牙兒,她臉色煞白,倔強的忍住了眼淚,鮮艷的紅唇早被咬破了,沁出絲絲血跡,她喃喃自語著:“他那麽壞的人,老天都不收他!他不會死,壹定不會死的!”
  高酋咬牙嗯了聲,出奇的老實。四周壹片沈默,唯有那冰窟刮過的呼呼風聲,不斷在耳邊盤旋呼號。
  玉伽緩緩坐到那冰窟邊緣,呆呆的沈默了良久,忽地自懷裏取出那珍若性命的金刀,朝自己潔白細嫩的小手指壹劃。殷紅的血珠壹簇簇落下,朝幽邃的冰窟滴去……
  ……
  朦朦朧朧中,忽覺有壹雙柔軟的雙手拂過面頰,溫暖的像是三月春風。壹個模模糊糊的女子身影向身前靠來,朝他展顏壹笑。
  那女子嫣然輕笑,面容卻看不清楚,似是仙兒,又似是青旋,似是安姐姐,卻又仿佛寧雨昔!看她飄然離去,林晚榮大急之下,壹把抱住她嬌軀:“不準走,誰也不準走!”
  “噗嗤”的輕笑響起:“誰也不準走?妳倒是貪心。我看妳倒是能留下誰來!”
  “我就能留下妳!”林晚榮哈哈大笑,放手將她抱進懷裏,也不管她是誰,順手就往她胸前摸去。
  “啊——小賊——”那女子羞急的驚叫出聲。
  “呀,誰紮我屁股?!”林晚榮刷的壹聲睜開了眼睛,急坐而起,放聲大吼。
  屁股上不僅疼,而且冰涼。偷偷往下摸去,只覺入手冰寒徹骨,自己竟是坐在壹塊冰冷的石窟上。放眼望去,四周漆黑壹片,伸手不見五指,除了寒風嗚咽的聲音,再也聽不到壹絲的響動。嗚嗚的冷風自耳邊吹過,凍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沒有人?他疑惑的四周巡視,看不見人影,聽不見響動。難道剛才是在做夢?他不自覺的往屁股摸去。冰寒壹片,也不知是針紮的,還是被凍的,反正分辨不出來了。
  看來是在做夢!可是,我這是在哪裏?他驀地神色壹變,想起了之前的經歷。刮風了,雪崩了,然後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奶奶的,我到底是在哪裏?玉伽、老胡、老高、小李子他們又在哪裏?他呼呼的喘了幾口氣,頭腦裏壹片空白,過了好久才緩過神來。
  四壁冰寒入骨,不消說,這裏應該是天山上的冰窖了。連雪崩這樣的好事都能被我趕上,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了。他無奈的自諷了幾句,順手朝懷裏摸去。這壹摸便感覺出來不對勁了。
  火槍、奇藥、畫冊,壹個都不見了。不僅如此,更奇怪的是,身上還多了件柔軟的衣裳,暖暖的,帶著清淡的芬芳,披拂在身上,竟連那寒冷都感覺不到了。他記得清清楚楚,自己的長袍早就送給玉伽了,怎的壹場雪崩,還能給我送來壹件衣裳?
  他嘩啦站了起來,大聲道:“餵,有人嗎?妳不要躲了,我看到妳了!”
  回聲在冰窖裏嗡嗡作響,震得耳膜都有些顫抖,叫嚷了半天,卻無人應答。在這黝暗的冰窟裏,他眼不能觀,耳無可聽,已與聾子瞎子無異。
  似乎真的沒人,他悻悻的坐下身來,將身上的袍子、內衣壹股腦的脫了下來,正要連那平角褲也去掉,終於響起壹個女子羞澀的聲音:“小賊,妳,妳這是幹什麽?!”
  啪的輕響,冰窟中燃起壹個火褶子,剎那間華光萬丈。昏暗的燈光中,站立著壹個身著白裙、淡雅如仙的女子,眉如遠山,目如春水,臉上帶著淡淡的暈紅,正靜靜打量著他。微笑間,如百花含露、牡丹怒放。
  林晚榮看的呆呆傻傻,良久才喃喃自語道:“姐姐,真的是妳麽?!”
  那女子微笑著走過來,輕輕為他披上衣衫:“不是我還是誰?妳這人,便會耍些無賴的手段引我出來。”
  林晚榮刷的將她抱在懷裏,那柔軟溫暖的感覺,頓化作千百股熱流,在他心中激蕩開來。緊緊攬住她柔柔的腰肢,在她耳邊嘻嘻笑道:“姐姐是仙子,我是無賴,咱們是天造地設的壹對,誰也拆不開來。”
  仙子耳根壹熱,正要駁他幾句,忽覺發上有水珠落下,溫溫熱熱的。擡頭壹看,頓時驚了:“妳,妳這是怎麽了?!”
  林晚榮滿面淚痕,嬉笑著說道:“姐姐看錯了,這可不是哭,這是雪化了。”
  寧雨昔看的呆呆。她這壹路跟隨林晚榮而來,眼見他跨賀蘭、踏草原、穿沙漠、過雪山,所向披靡,雄姿英發,談笑間胡虜灰飛煙滅,正是最豪邁的大華兒郎,卻怎地在這時候失聲痛哭。
  這個傻傻的男子!她心中頓湧起萬般柔情,忙拂起衣袖,輕輕擦拭他眼角的淚珠,柔聲笑道:“妳這是怎麽了?統領十萬人馬的大元帥,怎地在我壹個女子面前哭起鼻子了?!”
  林晚榮抹了把淚珠,笑道:“誰規定了大元帥就不能哭了?我心裏害怕,哭泣幾聲,難道這也有錯。”
  看他像個孩子般耍賴,寧雨昔心裏暖暖,拉著他手道:“是不是這雪崩嚇著妳了?莫哭,莫哭,我就壹直在妳身邊!任他風霜雨雪、奸佞賊人,誰也害不了妳!”
  “姐姐——”林晚榮壹把將她抱進懷裏,雙眸淚珠隱現,感動的壹塌糊塗:“我不是怕這個!”
  “那妳是怕什麽?!”寧仙子溫柔道。
  林晚榮唉的嘆了壹聲:“我是怕妳有壹天會離開我!”
  寧雨昔楞了楞,不知怎地,淚水就模糊了雙眼,她緩緩撫摸著他面頰,柔道:“妳是執掌萬千兵馬的大將軍,怎能為了這些兒女之事哭泣?傳出去,對妳聲名大大有損!”
  林晚榮不屑的切了聲:“我能千裏奇襲、打仗殺人,怎麽就不能為自己喜歡的女人哭泣了?名聲就是張臉皮,撕破了就萬事大吉,我又不要做什麽絕世偉男、道德典範!哭泣怎麽了,我就哭了,誰愛笑誰笑去——詛咒他們找不到老婆!”
  “妳這個人那!”聽他孩子氣的話,寧雨昔無奈壹笑,卻是淚落雙頰,緊緊貼在他胸前,柔聲道:“我瞧妳哭是假,想誘騙我的眼淚才是真!”
  “我們是互相誘騙!”林晚榮眨眼笑著,寧雨昔俏臉殷紅,在他胳膊上狠狠擰了下。二人都不說話,心跳卻是同壹個頻率。
  “對了,姐姐,那會兒,是妳紮我屁股嗎?!”林晚榮驀然想起壹事,急忙扳著寧仙子的香肩問道。
  寧雨昔臉頰壹紅,撇過頭去笑道:“妳問這個做什麽?誰讓妳對我動手動腳的,睡著了都還不老實!”
  “啊,是這樣嗎?!”林晚榮睜大了眼睛道:“我還以為我醒著的時候才是最不老實的呢,沒想到睡著了都還在練習。”
  寧雨昔輕笑道:“遇到妳不老實的時候,便要拿針紮妳——這是安師妹教我的,說對妳靈驗的很!”
  “安姐姐?!她教妳?!”林晚榮瞠目結舌,不是我不明白,是這世界變化快。遙想昔日金陵玄武湖上,安狐貍還在教我如何對付寧仙子,沒想到轉過眼來,她卻又教導寧仙子如何來治我了。這個狐媚子,真恨不得在她屁股上打壹下,順便抓十下!
  “怎地,妳莫非對安師妹有怨恨?!”寧雨昔嗔他壹眼。
  “啊,怎麽會呢?”他急忙打了個哈哈,小心翼翼道:“仙子姐姐,妳和安姐姐怎麽會攪到壹塊呢,妳們以前不是那樣——啊,哈哈,我不說,妳也明白的!”
  寧雨昔不滿的看他壹眼:“什麽叫做攪到壹塊,我和安師妹交好的時候,妳還在和泥巴玩呢!”
  “是,是。”林晚榮滿頭大汗的點頭。縱觀天下,敢這樣教訓她的,除了安姐姐,就是寧仙子了,連青旋都不能!這兩位可都是老虎,吃人不吐骨頭的。
  寧雨昔幽幽嘆了口氣道:“我和安師妹這些年爭爭鬥鬥的,也不知是到底為了什麽。眼下聖坊沒了,師傅沒了,留給我們的,不過是壹抔黃土,壹堆瓦礫,什麽都沒有了——”
  “不,不,還有我!”林晚榮急忙自告奮勇道。
  寧仙子好氣又好笑:“什麽叫做還有妳,妳和我們有什麽關系?!難怪安師妹罵妳呢!”
  “她罵我?”林晚榮急了:“罵我什麽?!是罵我太帥,學問太高,還是心腸太好?!我壹定改!”
  寧雨昔忍住笑道:“妳想的美。她罵妳——藍顏禍水!”
  藍顏禍水?這個詞可真是太適合我了,林晚榮豎起大拇指,嘖嘖嘆道:“安姐姐對我的認識真是深刻!”
  拿這人沒轍。寧雨昔無奈搖頭,偏偏又喜歡和他說話的這種感覺:“還記得在興慶府妳遇襲的那晚麽?”
  “記得,記得!”林晚榮點了點頭。
  寧雨昔輕聲壹嘆:“人生的命運就像個輪回。我與安師妹相互隔閡多年,卻沒想到竟會在那壹夜,又重新並肩。”
  林晚榮眨眨眼:“仙子姐姐,妳的意思是說,那晚不僅安姐姐在場,妳也在場?哎呀,難怪有兩根銀針呢,我真是太笨了!”
  “妳現在才知道嗎?果然夠笨的。”寧雨昔拂拂耳邊秀發,搖頭輕道:“我下了千絕峰,便尾隨在妳身後往北邊而來,卻沒想到,安師妹竟也隱藏妳身邊。說起來,妳本事也不小!”
  寧雨昔淡淡瞥了他壹眼,林晚榮心中壹驚。他對寧仙子的性格可謂摸的極熟了,每當她神色變淡的時候,那便是生氣、最起碼也是不滿。他忙打了個哈哈道:“安姐姐是應仙兒的要求,特意來保護我的,我起初也不知道——仙子妳發現了安姐姐,那她也發現了妳嗎?”
  “是嗎?應仙兒的要求?!”寧雨昔微微哼了聲:“妳壹路北上,並無戰事。我們二人隱藏極緊,彼此都未發現。直到了興慶府那夜——”
  撞車了!林晚榮滿頭大汗,劈腿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啊,尤其在仙子和安狐貍間劈腿,那更是與狼共舞!
  “說起來也好笑,”寧雨昔搖頭微嘆:“我和安師妹的重逢,竟是在這大漠塞外,這還真要感謝妳啊!”
  “應該的——啊,不,不,我是說太意外了,真是太意外了。”冰窟裏雖是寒冷無比,林晚榮卻是滿頭大汗。
  寧仙子長聲壹嘆:“我二人相見,沒了聖坊的羈絆,倒也言談甚歡。只是安師妹那激烈的性子,卻依然改變不了。她說我二人壹起護衛妳,那是大材小用,也太便宜妳了,便提了壹個比試條件。”
  比試?這個倒是沒聽安姐姐提過,林晚榮急道:“什麽比試?”
  “我二人分段護衛於妳,誰若是忍耐不住、先與妳見了面,那便是誰輸了!”寧雨昔輕聲道:“自賀蘭山到草原,這算作第壹程,便由安師妹來看護妳。只是妳這人,卻恃寵而驕,什麽不見面便不睡覺,變換著法子要引安師妹出來。她明知見了妳,便要輸,卻仍是——”寧仙子瞥他壹眼,似笑非笑,卻不往下說了。
  安姐姐!想起那狐媚子強忍心痛、輕笑嫣然的樣子,我卻還把她錯認成了寧仙子,林晚榮心裏頓時生生的疼。安姐姐什麽都沒說過,那心意,卻勝過了千言萬語!
  “便算是我為安師妹抱個不平吧,”見他低頭黯然的樣子,寧雨昔微嘆道:“妳也不要過於自責。其實就算妳不見她,她也壹定會見妳的。”
  “為什麽?!”林晚榮急忙擡頭道。
  “這世間的女子,為了情絲,便壹個個的癡傻了。”寧仙子無奈的白了他壹眼:“安師妹山寨中本有大事,原本無法脫身,她為了妳,便許下了壹個承諾,約定了日期返還,她這才能放心下山。她離妳而去的那日,便是時辰到了。”
  林晚榮刷的站了起來,緊張道:“什麽承諾?不是要嫁給什麽寨主山大王吧?”
  寧雨昔搖頭道:“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不過以安師妹的為人,能占到她便宜的人,還沒出生呢——哦,應該把妳排除在外才對!”
  望見寧仙子淡淡的眼神,林晚榮尷尬笑道:“這個,這個,我和安姐姐的事情,說起來很復雜!”
  “有什麽好復雜的,不就是她使了法子,叫妳來折服我麽?!眼下妳可都如願了!”寧雨昔眼神瞬間變冷,哼了壹聲。
  林晚榮大駭:“妳,妳怎麽知道?不是的,姐姐,不是妳想像的那樣!”
  “妳也不用抵賴!安師妹都與我講過了的,妳那點破事,我心裏都有數!”寧雨昔轉過了臉去,聲音愈發的冰冷。
  這個安狐貍,怎麽什麽都能說呢?看寧仙子冰冷的眼神,林晚榮急得直跳腳:“姐姐,真的不是那樣的。安姐姐的確說過叫我想個辦法折服妳,可是妳看看我,既沒相貌、又沒品學,長的跟潘安他哥似的,我怎麽會打那個主意呢?!再說了,我是那樣品德低下的人麽?!”
  “這會兒倒學會謙虛了!”寧雨昔淡淡哼了壹聲:“妳品德高尚麽?!那妳跟玉伽算是怎麽回事,處處設套去讓人家小姑娘鉆!”
  仙子果然是什麽都看在眼裏啊,林晚榮尷尬道:“姐姐,妳怎麽能和玉伽比呢!她使的手腕難道妳沒看到?我只是以牙還牙而已。可是咱們的關系,那是真金白銀、久經考驗的啊。千絕峰、長情鎖,傳出去都是千古佳話啊。我敢打賭,世界上再沒有人能有我們那樣幸福而長遠的記憶了!”
  寧雨昔臉頰微紅,輕呸了聲:“什麽千古佳話!我和妳什麽關系都沒有!”
  “真的什麽關系都沒有?!”林晚榮的聲音驀地淡了下來。
  寧雨昔壹驚,眼淚刷的便流了下來:“能有什麽關系,我可是青旋的師傅——哦——”
  話還未說完,便覺渾身壹熱,壹個滾燙的身軀將自己摟進了懷中,紅潤柔軟的櫻唇頓被壹張大嘴覆蓋住了。
  “嗚——嗚——”她使勁掙紮了兩下,渾身的功夫卻無論如何也使不出來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林晚榮才放開懷中柔弱的仙子,嘖嘖嘆道:“現在好了,就算沒有關系,咱們也要有點關系了。下次若有再犯,咱們還照章辦理!”
  寧雨昔渾身酸軟,無力的依偎在他懷中,喃喃道:“妳這奸佞的小賊,我這輩子,唯壹的錯誤,就是遇見了妳。”
  “如果遇見妳也是種錯誤,那我寧願壹錯再錯!”林晚榮嘻嘻道。
  寧仙子瞥過臉龐,香肩微微顫抖,輕道:“妳與安師妹,也是這般說話的吧?!”
  林晚榮呆了呆,心中隱隱大喜,仙子會吃醋了,而且是吃安姐姐的醋!他輕輕扳過她肩膀,只見寧仙子紅唇輕咬,淚流滿面,無限秀美、無限溫柔的模樣,仿佛是九天的仙女謫落了凡塵。
  林晚榮看的癡癡,輕聲道:“仙子姐姐,妳越來越像個女人,真正的女人!”
  “都是妳害的!妳這害死人的小賊!”寧雨昔憤怒罵了壹聲,擰著身子在他胸膛狠狠錘了幾拳。
  挨仙子軟軟弱弱的小拳頭還真是舒服啊,林晚榮嘻嘻笑道:“仙子姐姐,妳的武功真退步的太厲害了!”
  寧雨昔楞了楞,旋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臉頰羞紅間,卻是不再惜力,將他揍了個好的!
  兩個人嬉鬧了壹陣,望著那熊熊燃燒的火折子,林晚榮忽地想起現在的處境來了:“仙子姐姐,我們現在是在哪裏?!”
  妳現在才想起來問,這人真是見了色,什麽都敢忘。寧仙子又好羞又好笑,柔道:“在天山的冰腹中。這裏離著頂上,怕有數百丈的距離!”
  數百丈?林晚榮嚇得吐吐舌頭,要是沒有仙子姐姐,我現在早已是壹塊肉餅了。這數百丈的距離,還要帶著個人,就算寧仙子武功蓋世,那也定是艱險萬分。他緊緊握住寧雨昔的手,輕道:“姐姐,謝謝妳!”
  “謝我做什麽?”寧雨昔幽幽道。
  林晚榮長長壹嘆:“妳只在我面前說安姐姐的好,唯獨不提妳自己!姐姐這份恩情,林某人粉身碎骨也難以報——”
  “胡說什麽。”壹只溫軟的小手覆上他嘴唇,仙子柔柔道:“小賊,妳可別忘了,我們是有關系的!”
  好壹個“我們是有關系的”,林晚榮放聲大笑,拉著她站起來道:“姐姐,我們快想辦法出去才是正經。那個玉伽詭計多端,我真擔心她趁我不在,偷偷溜了!”
  “真是擔心這個嗎?”寧雨昔瞥他壹眼,輕笑道:“那妳大可放心。這位玉伽小姐,活著的日子沒有幾天了!”
上壹頁

熱門書評

返回頂部
分享推廣,薪火相傳 杏吧VIP,尊榮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