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聚集效應

　　高家舉辦的這場豪華婚禮，如同長了翅膀壹般，壹夜間傳遍了並不算大的阜縣縣城。街頭巷尾，上至達官顯貴，下至平民百姓，壹個個都津津樂道地訴說著當日的情景。
　　“嘖嘖，妳是沒看到哇，那大街上小車壹輛接壹輛，都把整條街堵了！壹水兒的奧迪啊，那叫壹個氣派！”
　　“那算什麽，妳知道人家請來的婚禮主持人是誰嗎？那是市電視臺的主持！人家說的那叫壹個棒！哎，我是沒那個實力，要不然說什麽我兒子結婚的時候，也得辦壹場這樣的，那才叫風光！”
　　“聽說這婚禮，是咱們縣新開的壹家婚慶公司給弄的，叫什麽雅凡婚慶，那天我看到他們打的廣告了，上面還有電話號碼呢。什麽？妳家外甥下個月要結婚，準備辦壹場？妳等著啊，我給妳找號碼去！”
　　……
　　伴隨著這場豪華婚禮，“雅凡婚慶”的名字也響徹了阜安縣城，甚至因為高慶遠的影響，連附近幾個縣和江海市都有了傳聞，這讓“雅凡婚慶”成為了壹塊金字招牌！
　　這兩天，雅凡婚慶的店裏幾乎是人滿為患，從早上八點開門，壹直到晚上七點關門，壹撥接壹撥前來咨詢、下訂單的人絡繹不絕。眼見著人手不夠，馬文東當即又找了幾個小弟來“幫忙”。他也算難得的務回正事了，店裏的事務忙得他連喘口氣的功夫都沒有，更別提和以前的狐朋狗友壹塊兒上街逛蕩了。
　　不過，馬文東忙得卻很是來勁，不為別的，就說老高家這壹場婚禮辦下了，他個人就得了兩千多塊錢的獎金，這還不算，江雅還同意給他店裏的兩成股份，這些都讓馬文東渾身上下充滿了幹勁，有誰和錢過不去啊！
　　不過，有帶頭的就有跟風的。眼看著雅凡婚慶火了起來，壹些有心人看出了其中的商機，紛紛跟著模仿了起來。壹時間，什麽“良緣婚慶”、“喜洋洋婚慶”、“天緣婚慶”
　　……壹下子在縣城裏冒出了好幾家。而且，有意無意地，這些婚慶店都開在商業街上，和雅凡婚慶離得不遠。
　　壹開始，面對這樣的情形，馬文東有些擔心，怕影響了店裏的生意。脾氣不好的他，甚至想找幾個“小弟”去找找那些店的“麻煩”，不過卻被劉宇凡給勸住了。
　　“東哥，眼光要放長遠，任何壹個行業，沒有競爭是不可能的，同時沒有競爭也就沒有活力。其實，多開幾家婚慶，也不見得是壞事，沒準兒，還能促進咱們的生意呢。”劉宇凡看著壹臉不爽的馬文東，笑著說道。
　　“宇凡，妳說的我不明白，他們明明就是和我們搶生意的，怎麽能促進咱的生意呢？”馬文東習慣性地摸了摸自己的光頭，有些疑惑地問道。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劉宇凡的表現徹底讓他刮目相看。別看是壹個小孩子，出的那些主意就連他這個自認為腦子靈活的大人也想不出來。店裏的生意這麽“火”，有壹大半的功勞得歸到劉宇凡頭上。因此，馬文東也十分看重劉宇凡，許多事情都主動和他商量。
　　“東哥，妳知道聚集效應嗎？”劉宇凡笑著說道。
　　“聚集效應？啥是聚集效應？”見劉宇凡又拋出壹個新名詞，馬文東這個沒讀過多少書的粗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妳看，阜安縣城的老百姓，如果平時想去買衣服，或是買水果蔬菜啥的，第壹反應是想去哪兒？”劉宇凡不答反問。
　　“那還用說，商業街唄。”馬文東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整個縣城就這兒最繁華，不來這兒來哪兒？
　　“對啊，人們為什麽來這裏？還不是因為這裏商店多，繁華，可選擇的余地大嘛。開婚慶店也是壹個道理。獨食不肥，只有開店的人多了，形成了聚集效應，人們才會下意識地把這裏當成壹個理所當然的選擇，有需要婚禮服務的，就壹定會來咱們這兒，這樣壹來，客戶群就壯大了，大家的生意就都好做了。”劉宇凡解釋道。其實，這也是商業運作上的壹個常識，只不過馬文東沒經過商，之前不知道罷了。不過他腦子轉得快，劉宇凡這麽壹說，他立刻就明白了。
　　“妳說得也有道理，不過不管怎麽說，壹想到他們搶了咱們的生意，我這心裏就不舒服，娘的，真想帶幾個人砸了他們的店！”這壹刻，馬文東又露出了“老大”的本色。
　　“呵呵，東哥，妳現在可是生意人，講究和氣生財，可不能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大家公平競爭嘛，再說了，論名氣，論實力，咱們雅凡婚慶還怕了他們不成？”劉宇凡信心十足地說道。
　　“對，嘿嘿，是這麽個道理！有妳那些金點子，咱還怕競爭不過他們？”想通了的馬文東，終於摸著光頭笑了起來。
　　“妳們兩個別聊啦，天都快黑了，把店關了回家吃飯吧。宇凡，材料都給妳準備好了哦。”店外響起了江雅的聲音。劉宇凡擡頭向門外看去，只見江雅手裏的兩個大袋子，裝滿了剛買的肉菜，就知道今天晚上自己又得客串壹回廚師了。
　　“嘿嘿，我也去，壹直聽小雅說宇凡的手藝好，這回可得好好嘗嘗。”馬文東壹邊忙著關店壹邊說道。
　　“姐，不是我說妳，妳都快嫁人的年紀了，這不會做飯可不行，將來會沒人要的，這樣吧，今天晚上我教妳幾手。”劉宇凡開著江雅的玩笑。
　　“滾！哪兒那麽多廢話，這不是還有妳嗎？拿著！”江雅把兩個塑料袋往劉宇凡手裏壹塞，後者哭笑不得地接了過去。
　　“小雅，要我說妳這脾氣也得改改，宇凡說得也有道理，這女人就得溫柔點，還得會做飯，要不然……”馬文東還沒說完，眼見著江雅壹個飛踹過來，立刻跑得遠遠的了。
　　“馬文東，妳也皮癢了吧。”江雅看著不遠處朝自己嘿嘿笑的馬文東，揮了揮拳頭說道。
　　“算了，好男不跟女鬥，宇凡，咱倆還是離她遠點兒。”馬文東說著，主動接過劉宇凡手裏的壹個袋子，摟著他的肩膀跟在了江雅的後面。
　　在江雅家吃過晚飯，馬文東回去看店了，劉宇凡則照例在江雅這兒上鋼琴課。由於節目已經排練完畢，剩下的只是熟悉的過程，彭林也可以勝任，劉宇凡就和家裏打了招呼，放假這幾日先不回家，留在江雅這裏好好把琴法鞏固壹下。
　　“先彈壹遍音階和琶音，恩，就E大調和降d小調這組吧。”江雅翻了翻考級的書，從前面的基本練習的地方隨意挑了壹條。
　　“恩。”劉宇凡看了看譜子上標註的指法，這壹對關系大小調不算太難，他早就已經練熟了。
　　雙手自如地提起，落鍵，從大字壹組開始，連續四個八度的上行音階，壹串均勻的音符立刻響了起來。
　　“停，宇凡，註意，腕子要穩，不要上下動，另外兩個手指之間的力量傳遞壹定要連貫，妳看，是這樣。”江雅說著，坐到了劉宇凡身邊，伸出右手，將劉宇凡剛剛彈的那壹條練習放慢了又示範了壹遍。
　　“妳看，第壹個音落下去，壹定要徹底，之後要支撐住。”江雅白皙的右手優雅地停在琴鍵上，呈好看的拱形，大指懶懶地陷在琴鍵裏，掌關節穩穩的撐住。
　　“然後，在跑動的時候，要註意，就像接力壹樣，要把重量壹級級傳遞下去，每個音的力度都要完全壹致，不能斷，也不能有重疊。慢壹點沒關系，動作壹定要做到位。”江雅說著，慢慢地演奏了壹遍。
　　“恩，姐，我再試試。”劉宇凡說著，再次開始了單手練習。
　　舒展地擡腕，下落，大指撐住，隨即二指擡起，開始上行。
　　“不對，還是太快，應該是這樣。”江雅俯過身子，伸出右手蓋住劉宇凡停在琴鍵上的手，捉住他的手指，壹個個地擡起、下落，將每壹個技術動作都分解開。
　　壹陣如蘭似麝的幽香傳到劉宇凡的鼻子裏，偶爾壹縷發絲不經意地掠過劉宇凡的臉側，讓他感覺有點癢癢的，江雅側過來的身子，也時而若有若無的挨齊著他，隔著薄薄的衣料，壹陣陣細膩溫熱的感覺不時向劉宇凡襲來……
　　劉宇凡咽了口唾沫，直覺地感到身體的某個部分發生了壹些可恥的變化，連忙調整了壹下姿式，讓自己不至於出醜。
　　“我在上課，上課！不要胡思亂想！”劉宇凡心裏不斷提醒著自己，不過他可是壹個大人的思想，又是曾經食髓知味，哪裏抵得住這樣的誘惑？十五、六歲的身體正值精力旺盛之時，讓他強行忍住，實在是太難為了他。
　　好在江雅“手把手”教劉宇凡的時間並不算長，當她坐直了身體，示意劉宇凡再來壹次後，劉宇凡暗暗呼了口氣，額頭都有點微微見汗了。
　　做完了音階和琶音練習，接下來又是三條599的練習和壹首巴赫的二部創意曲。江雅教得仔細，劉宇凡悟性又高，所以在課程的進展上可以稱得上是“神速”，每次回課過得都很順利，壹本599，劉宇凡已經彈了三分之二了，連考級書上的曲子都已經過了好幾首。
　　看著回完課的劉宇凡，江雅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才說道：“宇凡，等這次妳參加完縣裏演出之後，就好好準備準備考級的事吧，爭取壹次考過六級。”
　　“姐，我從來沒考過級，壹下子跳這麽多，行嗎？”劉宇凡有些懷疑地問道。
　　“沒事兒，以妳的水平，拔拔高應該差不多，好好準備吧。”江雅鼓勵道。
　　“恩。”劉宇凡點了點頭，心裏不由得有些期待起來。算上前世，自己還沒參加過正式的鋼琴考級呢，不知道是個什麽樣的情景，壹下子跳到六級，自己能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