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壹十章 只有這個不可以

　　居酒屋昏黃的燈光打在少女臉上，側臉的線條、挺翹的鼻尖浮著光。
　　蘇夏打量著大鳳，不說話，也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呼吸平靜，只是安靜地欣賞美少女，莫名感覺心情壹片平靜，原來熱熱鬧鬧的居酒屋在此刻變得格外安靜，只願此刻永恒。
　　蘇夏突然發現大鳳不斷眨著眼睛，又長又翹的睫毛顫抖，托著腮幫子的手掌變成拳頭，又變成手背，左手又變成右手，說道：“大鳳看起來好像很不自在的樣子？”
　　“因為我壹直盯著大鳳嗎。”蘇夏問。
　　“妳知道啊。”大鳳說，“換位思考，妳被人家壹直盯著自在不自在。”
　　蘇夏想了想回答：“肯定不自在。”
　　“那不就得了。”大鳳說。
　　“那我不看了。”蘇夏說完向後倒去，睡在榻榻米上面。
　　大鳳瞥了蘇夏壹眼，如果可以的話她更喜歡壹個人，為此每次來居酒屋待在角落裏面。妳問為什麽喜歡壹個人還要跑到居酒屋，居酒屋想吃什麽吃什麽，而且房間太安靜了讓人有點在意。“提督妳沒有事情可做了嗎。”
　　“差不多。”蘇夏回答，他看著居酒屋的天花板，從天花板垂下的大燈籠上用毛筆寫著什麽字，中央空調裝在鐵架子上面，現在這個天氣已經不再需要中央空調了，只要窗戶打開，居酒屋溫度剛好。
　　“那些人跑到鎮守府來幹什麽的。”大鳳問，她自然看到了商楚壹行人。
　　蘇夏回答：“準備和我們鎮守府做交易，過來看看裝備。”
　　“哦。”大鳳應了壹聲。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安靜了壹會兒。
　　蘇夏看到大鳳從桌子上面拿起手機，不知道敢什麽，玩了壹下後又放下，放在桌子上面，手機屏幕朝下，可以看到手機殼上有壹只熊貓，隨口道：“我印象中大鳳很喜歡熊貓的樣子。”
　　“還好吧。”大鳳回答。
　　“我也喜歡熊貓。”蘇夏坐了起來。
　　大風不置可否，遲疑了片刻問道：“提督是那種大家喜歡什麽，我就喜歡什麽的人吧。”
　　“我聽不懂妳在說什麽。”蘇夏說。
　　“就是說……”大鳳想了想應該怎麽解釋比較容易理解，“我是說妳其實是那種——就算自己不喜歡，但是只要人家說喜歡，我也說喜歡……兩個人都喜歡壹樣的東西，比較好拉近關系吧……妳就是那種人吧。”
　　“我大概聽懂妳想說什麽了。”蘇夏說，“為什麽認為我是那種人。”
　　“我說喜歡熊貓，妳就說喜歡熊貓。”大鳳說，她不信任他。
　　“就憑這壹點就判斷我是那種人？”蘇夏說，“講道理，熊貓那麽可愛，喜歡熊貓不是很正常嗎。不如說不喜歡熊貓的人不正常吧。”
　　大鳳眨眨眼睛，想想是那麽壹個道理哦，不喜歡熊貓的人才不正常。
　　“妳不知道，我以前玩遊戲，全職業滿級十個角色唯壹壹個男性角色就是熊貓……我到現在還記得，壹只棕色的熊貓，名字叫做大戰神。”蘇夏說，“雖然就練到滿級，裝備都懶得刷就是了。主要是那個職業戰士太挫了。”
　　大鳳不喜歡玩遊戲，不過多少還是知道點的，吐槽道：“十個角色就壹個男性角色，其他的全部是女性角色……提督是人妖嗎？”
　　“什麽人妖……”換做以前，蘇夏還可能解釋壹下，現在完全不在意了，老婆的面前有什麽好裝的，滿不在乎說，“不玩女性角色玩男性角色，整天對著壹個男人的屁股嗎？”
　　“對著女人的屁股就可以了嗎？”大鳳反問。
　　“不然呢。”蘇夏笑，“小屁股、小尾巴、小蹄子最喜歡了。”
　　大鳳無言以對，說道：“妳贏了。”
　　“我玩遊戲不是角色扮演，而是角色養成。”蘇夏回憶了壹會兒，從小學開始玩遊戲，壹直到開始工作，“除非可以結婚的遊戲……就算可以結婚的遊戲，可以的話我都是玩女性角色。”
　　“大鳳覺得有問題嗎。”蘇夏問。
　　“沒問題。”大鳳擺手說，“妳想玩什麽角色都可以。”
　　“大鳳玩遊戲嗎。”蘇夏問，就算已經很久不玩遊戲了，現在真的沒有時間安心玩遊戲，能安利壹個人算壹個人了。只要妳也玩遊戲，我們就是夥伴了。
　　大鳳回答：“不喜歡玩。”
　　“玩過嗎。”蘇夏問，“沒有玩過就說不喜歡玩是不負責任的事情。”
　　“玩過。”大鳳說，“北宅勸過我好多回了，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好吧。”既然北宅已經安利過了，還是沒有任何用處，蘇夏只能放棄。
　　“大鳳平時看熊貓的視頻嗎。”蘇夏看著大鳳的手機殼。
　　大鳳發現蘇夏的視線落在她的手機殼上面，回答：“看啊。”
　　蘇夏好奇問：“都什麽網站上面看。”
　　“就這個啊。”大鳳握著鼠標熟練地點開網頁。
　　蘇夏看到那個熟悉的視頻網站，笑道：“北宅推薦給妳的？”
　　“我自己找的。”大鳳說。
　　“我也喜歡在那個網站上面看視頻。反倒是大家經常看得那些短視頻軟件從來不上不看。”蘇夏說，他心想喜歡看是看，該罵的罵，會員不少，會員等級也不少。不是愛之深責之切，不知道怎麽形容那種感情。
　　大鳳隨手點開壹個視頻又關掉，說道：“看小姐姐跳舞嗎。”
　　“不，我從來不看小姐姐跳舞。”蘇夏說。
　　“我信了妳的邪。”大鳳輕哼壹聲。
　　“不管妳信不信，就是不看啊。”蘇夏說，“我最喜歡在那個網站上看那些動物的視頻，熊貓啊、倉鼠啊、金絲猴啊、海獺什麽的。”
　　“還有海豹。”蘇夏說，“那種肥嘟嘟、圓鼓鼓的海豹。”
　　“妳不就是海豹嗎。”大鳳說。
　　蘇夏楞了楞反應過來，大鳳說他是海豹什麽意思，說道：“我運氣普普通通。”
　　蘇夏看著嘟嘟嚷嚷的少女，好笑說：“不過比起大鳳來說，運氣肯定好的。”
　　大鳳表情難看，說道：“我就是壹個倒黴蛋好了。”
　　“我把我的運氣分給大鳳。”蘇夏說，這壹招早就被扶桑使用過了，效果不錯，不知道對大鳳的效果如何。
　　“不需要。”大鳳皺了皺鼻子，想要拿玉子燒吃，這時發現碟子空了，左看右看沒有東西吃了，“提督等等，我去拿點吃的。”
　　“剛剛吃完晚餐，吃了壹碟子玉子燒還不夠嗎。”蘇夏本來想說吃貨，想到另外壹個形容吃貨的詞語，笑得趴在桌子上面，“飯桶。”
　　“妳說什麽。”大鳳舉起手，握成拳頭，作勢打人。
　　蘇夏壹點不怕。只要不是斧頭，拳頭有什麽好怕的。他說道：“剛剛吃完晚餐又吃玉子燒，吃完玉子燒還要吃，吃得那麽多，不是飯桶是什麽。”
　　“吃貨。”大鳳糾正，“不是飯桶。”
　　“那不是壹個意思嗎。”蘇夏理所當然說。
　　“哪裏壹個意思了。”大鳳說，“而且我吃得比赤城少多了。”
　　“都到了和赤城比的地步嗎？”蘇夏說，“妳都和赤城比了，無非大飯桶和小飯桶的區別。”
　　“妳不知道我們寫小說最消耗能量了。”大鳳說。
　　“從來沒有聽過這種說法。”蘇夏說，“就算借口也找壹個好點的。”
　　“我不想和妳說話了……讓開。”大鳳不想解釋了，她坐在榻榻米裏面，蘇夏坐在外面，她要出去必須經過蘇夏，少女真的徹底放棄了，“飯桶就飯桶，又不吃妳家大米。”
　　“這是我的鎮守府，妳這不就是吃我家大米嗎。”蘇夏說。
　　大鳳頓時不知道怎麽反駁，輕輕理了理雙馬尾，說道：“我又不是不給錢。”每個月零花錢絕大部分花在吃上面了，鎮守府只管壹日三餐，零食全部需要花錢，東西又貴，所幸還有稿費，如此勉強維持生活。
　　“什麽給錢，妳的錢不就是我的錢。”蘇夏說，“甚至妳的人都是我的人。”
　　“我的錢是我的錢，我的人也是我的人。”大鳳坐在榻榻米邊找鞋，只找到壹只鞋子，還有壹只鞋子不知道被誰踢到角落裏面，如此壹只腳穿著鞋子蹦蹦跳跳去拿另外壹只鞋子，然後壹個踉蹌摔在地上，額頭撞到墻壁上面。
　　蘇夏連忙拉起大鳳，說道：“小心壹點啊。”
　　“唔……”大鳳捂著額頭坐到榻榻米上。摔了壹跤，額頭撞到墻上，說不定擦傷了，沒有穿鞋的腳也踩到地面，白襪子肯定臟了。倒黴。
　　蘇夏看著大鳳捂著額頭，關心道：“我看看。”
　　大鳳小心翼翼放開手。
　　蘇夏撥開少女劉海看了看，說道：“沒事，沒有擦傷破皮，只是有點紅。”
　　“嗯。”大鳳應著，就算沒有擦傷，還是用手捂著額頭。
　　少女已經這樣了，蘇夏當然不會說風涼話欺負人，平時小小的欺負人算是玩笑而已，人家真的受傷了還欺負人就過分了，說道：“妳坐壹下吧，妳想吃什麽東西，我幫妳點。”
　　“不用妳幫我點，我自己去點。”大鳳拒絕。
　　只是額頭碰了碰，真的小事而已。大鳳拒絕，蘇夏也沒有堅持。
　　大鳳捂著額頭走了，剛剛走了兩步想起壹件重要的事情，回過頭壹看，只見提督坐在榻榻米上往她的電腦上面看，連忙提醒道：“不能動我的電腦啊，尤其是不能看我寫的東西。”
　　“不動。”蘇夏沒有隨便動人家東西的習慣。
　　不過大鳳這個提醒算是提醒了蘇夏，為什麽不能動她的電腦，壹般人不會專門提醒吧，他問道：“為什麽不能動妳的電腦，尤其是看妳寫的東西。”
　　大鳳心中咯噔壹下，她發現她好像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了。少女顧不上額頭痛，捂著額頭的手下意識放下來，東張西望，支支吾吾，“沒有為什麽，就是不想給妳動我的電腦，看我寫的東西。”
　　“因為大鳳在寫什麽少兒不宜的東西嗎。”蘇夏問。
　　“沒有。”大鳳說，“我怎麽可能寫那種東西。”
　　“看壹下。”蘇夏盯著大鳳那壹臺筆記本電腦，“看壹下就知道了，大鳳有沒有在寫什麽奇怪的東西。”
　　眼看提督朝著筆記本鼠標伸手，大鳳連忙往回頭走，壹推筆記本後蓋合上筆記本，說道：“我說沒有就沒有。”
　　“我本來只是懷疑而已。”蘇夏說，“現在肯定了。”
　　“早就知道這個鎮守府有人偷偷寫我的小黃文。問題匿名發表的不知道是誰。”蘇夏看著大鳳說，“那個人就是妳吧。”
　　“不是我。”
　　蘇夏手掌放在筆記本上面，想要打開筆記本，然而大鳳的手死死按在上面。
　　“大鳳妳可以的。”蘇夏說。
　　大鳳不說話。
　　相比北宅，北宅根本不怕妳知道她在畫妳的色圖，更有甚者邀請妳當她的模特。大鳳就沒有那麽厚臉皮了，眼看提督壹直盯著她，很顯然沒有辦法否認、狡辯了，小聲說道：“對不起。”
　　蘇夏對大鳳寫他的小黃文根本不介意，事實上當初在北宅的秘密基地發現北宅畫他的小黃本，壹度興致勃勃和北宅討論哪裏有什麽問題。
　　大鳳若是不在意，蘇夏也不在意。大鳳看起來十分在意，他也來了興趣，還是那壹句：“道歉有用的話，那還要警察做什麽。”
　　大鳳低著頭。
　　“大鳳覺得現在怎麽辦好。”蘇夏問。
　　“我不知道。”大鳳說，“提督覺得怎麽辦好。”
　　“我覺得啊……”蘇夏伸出手擡起大鳳的下巴。
　　蘇夏看著大鳳擡著下巴、抿著嘴唇，問道：“大鳳知道我想要什麽了嗎？”
　　蘇夏自己先笑了起來，笑得趴在桌子上面，說道：“沒事，我就想看看妳寫得怎麽樣，不追究妳的責任。”
　　“不怎麽樣。”大鳳那壹只手始終按著筆記本。
　　“不怎麽樣也沒有關系。”蘇夏說，他就是有些好奇。
　　大鳳不說話。
　　“要麽給我看妳寫的東西，要麽今天晚上陪我。”蘇夏頓了頓，“妳選壹個。”
　　“反正不給看。”大鳳固執說。
　　“那妳就是選今天晚上陪我了。”蘇夏問。
　　“不給看就是不給看。”
　　蘇夏抓抓頭發，少女妳有那麽在意妳寫的那點東西嗎。